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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述情深(4)

“小姐?”前雨好奇打量明月。然而明月却温柔一笑,“嗯?”看她眼神就知——最好闭嘴。

于是前雨闭嘴躲在马车墙角内,画圈圈。

明月摆摆臀部,坐好姿势,等待阎罗寻行李。

果真,马车外响起阎罗的声音,“明月姑娘,不知可否看见碎花布制的行李?”

“啊?阎罗公子,并未看见呢。”她声音清脆,却不失淡定。马车外好一阵沉默,才闻到阎罗略有些错愕的声音,“那没事了,明月姑娘速速回府吧,在下还有些事。”

“嗯!”她简单回应。她想,这包裹里肯定会有很多的“租金”吧。不要怪她,谁叫这“三无”先生方才失礼的?

马车行至刚建设不久的府邸。说起明月现住的都督府,才建立不久。这所府邸是她父亲前一个月刚就职,皇上赠与的府邸。其实这也算是场面之势罢了。再过不久,她的父亲就要去广东就任,这偌大的府邸也便荒芜无他用了。不过明月可不打算走,这么一走了,她还怎么去追求自己希翼的?不过这是后话,现今面临的就是那严格的父亲将要爆发的指责。

她们刚一到府邸,管家就在门口迎接,翘首企盼的模样。一见明月款款下车,就等不及似的跑来,“小姐啊,你可总算回来了,老爷现今都怒火冲天了。”

明月稍微一怔,心中不禁打颤。她这父亲,可是出了名的厉父,从小把她和小她一岁的妹妹管教得“三从四德”倒背如流。如今倒好,她稍晚回来一会儿,已经是捶胸顿足。

她吩咐前雨先回房收拾下,自个就去前堂受死了。

一进前堂,就见卢兴祖那刚硬的眉目蹙皱一团,朗朗大骂,“野了?还知道回来?”

明月故做乖巧,却可怜兮兮道:“女儿今去扭伤了脚,才会晚归的。还请父亲见谅。”

卢兴祖怔了一怔,望下明月的脚踝,声音明显软了几分,“天天出去买衣,这是为何?”明月早就猜出她父亲早晚会如此问,打好腹稿道:“女儿长大了。”

是啊,她现如今刚过十四,在这早熟的清朝,有些都嫁作他人妇了。所以这句长大包含的意义就不仅是长大那么简单了。里面包含的自然有“女为悦己者容”,也有“爱美之心人人有,尤其是女子。”

卢兴祖一听明月的回答,竟然无言起来,他原本微怒的脸也因为此话渐开明朗。他摇头叹息,似乎欲罢不能的哀伤,“女儿,为父进了八旗了。”

八旗?明月微微一怔。不懂父亲此话是什么意思。

“凡是进了八旗,宫里三年选秀,只要有女到十三,都得参加。”

明月顿时阴霾起来,进宫选秀?她绝对不要。她要的人,不在宫里。可是……这是必不可少也无法避免的过程。

卢兴祖望着他宠爱的女儿脸上有着一丝哀怨,不禁感同身受道:“女儿家的婚姻,你父亲我也只是个后主。”

明月突然笑了一笑,“父亲,要是选不上呢?”

“选不上?”卢兴祖望着女儿,心中是万分自信,他这位长女,才貌双全,怎会选不上?不过当他注视到女儿眼神上的笃定,一时晃了神,默默注视女儿那坚定的眼神。

她是要逆着自己的命运吗?

卢兴祖道:“女儿,离选秀还有五个多月,你好自为之吧。”

明月点头,“那么女儿告辞了。”欠了身,一瘸一拐出去。望着女儿的背影,卢兴祖感觉,一切他似乎都无法预定这个女儿的命运。

明月刚回自己的闺房,就见前雨在为她铺被。前雨见明月回来,连忙搀她入坐,见明月脸色阴沉,问道:“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明月有些愁容拄着手,拖着脑袋,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对前雨道:“死也不进宫。”

前雨讶然,“小姐怎么了?”

明月望了望前雨,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放弃道:“明月,去打点水,清洗清洗,想睡觉了。”

前雨点头,“是。”

那晚,明月睡得很不踏实,半夜就被梦魇给吓醒了。她瘸着腿挪到茶几旁,倒了杯水。

月光倾泻,如牛奶浴一般洒在整个闺房。她点了一盏灯,坐在灯下,发起呆来。也许是心神不定,连发呆也找不到聚焦点,眼神随意望去,竟发现那个碎花布料行李。好奇心趋势,她走过去,翻开看了看。里面一点银子铜板都没有,只有几副丹青和半截的断玉镯。看那玉镯的材质不像是上等材质,几幅丹青上描绘的全是女子自画像。不过貌似是同一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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