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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述情深(49)

他的拒绝看似阎老板甚是理解,点了点头,似明白走了出去。看着那副被搁浅在案桌上的丹青,他一时失笑,连名儿都不知,何时占据心头那么多了?

他本是想去正厅把这幅画赠与她的,偏巧遇见顾贞观,便一道了。在路上,顾贞观还不忘挖苦他,说他向像是献宝。他一脸委屈,怎是献宝,只是想尽一份心意而已。

只是在过□的芙蓉湖之时,他瞅了一眼湖光粼粼的那头,那夜月光甚是明亮,白月光映照在如镜的湖面,愈发清明。他望到了她,此时她正俯在阎老板的怀里。

那刻,他的心扑通一下,似有千万颗弹珠打在鲜活的心脏中,痛彻心扉,一股酸意自心底腾腾直冒。

顾贞观见他酸溜溜地,不禁笑了起来,向前方打了照面。他们朝他们往来,他却只往这她,心中难受不已。让他料不到的是,她也将他望去。两人隔着那么远,相互凝望着。顾贞观杵了他一下,使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傻傻地站着。

他深吸一口气,朝着她走去。她,他就预订了,谁也不能抢。那是他第一次大胆妄为,他不仅忘却了儒家该有的矜持,不仅问了姓名还大胆送她回府。也许是受了刺激,他全豁出去了。

然她却只浅浅一笑,全顺从了他的鲁莽。

她是刚调任两广总督之女,卢明月。与当时的甚亮的明月一般,照亮着他。他甚是喜爱这个名字,明月……他心中那枚无可替代的绝世明月。

(六)愿指魂兮识路,教寻梦也回廊

回到府中,他脑海中闪现方才的画面,不禁偷偷乐了起来,额娘偏巧路径他房间,好奇探望,见他这般模样,就挖苦他道,“现值初冬,可是思春了?”

他脸一红,被逮个正着了,不禁无处遁形。本是玩笑话,见他这未尝情爱的儿子这般模样,额娘便知,春天快来了。

不禁问了问心心念的是什么人?额娘甚是懂得,倘若配不上纳兰家,门不当户不对可不行。他思忖了一下,还是道出了明月的身份。额娘听是两广总督之女,认为还算过得去,拍拍他的肩,告诉他,她去跟他阿玛说说,看是否能行。

他那晚睡得甚是不踏实,他不知她对他有何看法,贸然去要她,她会不会不高兴,会不会觉得他强取豪夺?只是第二日他准备去诗社之时,阿玛的随从传话来,叫他去一趟两广总督府。

那刻他的心扑通不停,阿玛认可了,只是……他咬了咬唇,甚是紧张去了总督府。

他见到她,她亦在看他。他忽而感觉,她又漂亮了。看阿玛与卢大人的意思,貌似算成了。聪明如她,她定是明白其中的意思,见她略有些无奈,心一下堵了,他这般一意孤行,可是对?

他带她去了渌水亭,他们聊了许多,当她问他,平时干什么?他想了想,以前天气不好,就是窝在父亲的书房看书,于是他如实回答。她又问,那天气好呢?他见她羽睫扑闪,霎时水灵,心头忽而油然一种捉弄之意。不想她生气的模样也这般可爱动人。心中忽而暖了一下,复而问向她。

她道,“清风朗月,辄思玄度。”

他愣了一愣,虽知这是个典故,却无法揣测其中的意味。他只能略懂,她在好的天气里,思念着一人。很多年后,他回想这其中的韵味,总会感慨,当时想得不及她多,爱得没她爱他那般认真。

(七)似将海水添宫漏,共滴长门一夜长

他定是太想她了……

本是忙于备考,科举将至,可当他收到秋水轩的青笺,便不假思索去了,不过是知晓有文学的地方便会有那轮明月在。

果不其然,她在。她那天甚是好看,一身白色,披着白狐大氅立于花林中,如一朵他甚是偏爱的兰花,怒放着。他叫住她,她转身看向他,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她知他会来此。

那日,心情尚好,此情此景,使他溢不住心潮澎湃,一一抒发自己的情愫。他望着身旁的佳人,身着纯白长裙,身绣隐隐可见的浅色兰花,情不自禁一发感慨之情。他本想极其隐晦地借物喻人,不想忘了他当时的日月轮转,当时的文人墨客,满腔地情愫一股脑的倾倒出来,念完后才知借的物,不适宜。

诗友们都领会其意,好笑道他情之何物,不知所何起。他第一次痛恨自己的随性,见到她脸红低眉,以为他使她不好意思了。他思及后,抓着她手就往外冲。每次回忆那次的莽撞,那时确有些好笑,带着少年的青涩无措,却那般坚定果断去抓着她的手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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