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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与桥(19)

作者: 月中异闻 阅读记录

地上没有,估计掉了。

在柜子和床之间的缝隙里。

我打开手机手电筒,除了一枚月亮黑钻,还有一块黑色的表。

时间久了,表盘落满灰。

湿巾擦过后,钻石在灯光下微微闪烁,指针暂停,时间指向9点。

看设计、大小,显然是男人戴的。

“哥。”我拿着表出去,“这是不是你的?”

“嗯?”乔行接过,他看了很久,抬起头。

“你从哪儿发现的?”

“我房间,床头柜和床之间的空隙里。”我说。

“这么贵的表,瞎放。”

他没说话,收到口袋里。

金鹤湾的日子很惬意。

乔行多数时间不在,硕大的庭院,除了家中做事的偶尔来,只有我和海流一大一小。

图书室塞满书,小孩爱学习,每天在里面捧着看。

他也喜欢小雪球,每天喂点吃的,摸摸头,便被黏住。

小孩埋头读书,它就乖乖趴在他旁边。

谢海流逐渐好转,开始想念姐姐。

我问谢如岑,她说他们封闭实验刚结束,当天下午就回来。

她拜托程演去接。

程演在朝会。

我想起张嘉兰,便叫车,带谢海流去了那儿。

朝会焕然一新,外层低调隐秘,里层清泉绿竹,水声潺潺,曲径通幽。

带路的人带我们绕过假山,穿过弧形门廊,朝里面走,引到一间凉亭坐下,还给沏了龙井。

小孩捧着瓷杯,让我低头看茶壶上的诗,一字一字念着。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远处传来说话声,我顺着看去。

贺折低着眼帘,正在听张嘉兰说话。

茶水烫人,我抿下嘴,目光散开。

很快贺折看到我,他停下说话,沉默地盯着我,喉结翻动。

“乔边!”张嘉兰喊我。

我带谢海流出了凉亭,说明来意。

“你跑去哪儿了,怎么也联系不到你。”她问。

我道歉,又解释:“有点事,去了谢如岑老家。”

张嘉兰皱起眉:“纷纷也想……”

贺折听着,从中打断,对她说:“程演在良院,你领小孩过去。”

张嘉兰看了我一眼,应着,要带谢海流走。

我跟上去。

贺折叹口气,攥着我的手腕扯过去。

我急了,低声吼:“你有病啊。”

他沉默不言,拽着我到一间无人的茶室,利索地反锁门。

我后背抵着门板。

他低头扫视着我,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腹腔涌来潮热,直往心坎钻。

我把目光落在别处。

“不敢看我?”他屈腿贴上来,一手钳住我下巴,逼我直视。

折窗而入的光映在他眼底,把浓黑洗淡。

“你回来为什么不找我?”他问。

“找你做什么?”我眯着眼角,“让你上吗?”

他皱起眉头,拇指摩挲我的嘴唇,冷声冷气。

“不准这么说话。”

我仰头:“敢做不敢承认?”

“那不是你想要的吗?”他迎上我的目光,眼里一层雾障,凑到我耳边。

“你叫得很好听。”

喉结又翻滚一下:“我的确,还想听。”

呼吸烫人,一股电流在下腹盘旋。

我一抖,他轻哂一下。

婚戒在光下闪烁,像一把剑,悬到我心上。

“玩够没有?”我推他,淡淡地说。

“你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我为什么走?如果不是朋友家里出事,我一辈子不会回来。”

“忘了告诉你,我还在苑洲谈了恋爱。年轻的,离婚的,带孩子的,把男人尝了个遍。”

他目光冷却。

我咬着牙:“他们哪个,床上功夫都比你强。”

污言秽语,还有很多。

“你他妈闭嘴。”

他眼里有火,把我往后一按。

脊梁骨被凸起的门框一铬,我倒吸一口冷气。

“怎么,我们正常谈恋爱不行啊?”我眯起眼,舌尖滑过牙齿。

“我男朋友好猛,我都合不拢腿的……”

话音未落,他一把捂住我的嘴。

手心很热,他用了力。

我渐渐觉得呼吸不畅。

他低着头,气息凌乱,平复几秒后,放开我。

我一开始不喜欢贺折。

钟翊喜欢。

她总对我讲他,讲他好看、聪明,讲他今天吃了什么、做了什么。

我耳朵都起茧子。

从小学到高中,钟翊始终在贺折身边。

出双入对,慢慢地,大家都默认他们在谈恋爱。

钟翊跟我说贺折,说得更频繁。

他左侧锁骨上有颗痣。

他想事情,想不通的时候会舔一下尖牙。

他睡觉不能有噪音,还有起床气。

他喜欢冬天胜过于秋天,喜欢雪胜过雨,喜欢猫讨厌吃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