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与桥(34)
“你往左边看。”我挥挥手。
他和同行的人说了些话,大步朝我走来。
等他走近,我递去一瓶水。
“程老师您辛苦了,饿吗?我请你吃宵夜。”
程洵摇头:“抱歉,那边下雨飞机延误了一小时。”
“科学家没有错。”
他笑:“什么科学家,就是个教书的,走吧,我车在停车场。”
两个人并肩,我问他答,偶尔说笑。
程洵启动了车子:“送你回金鹤湾。”
我呵欠连连:“别折腾了,去你那吧。”
“好。”
深夜车不多,一路通畅。
程洵问起那件案子,我困极了,说明天再谈。
很快我睡着,醒来时车拐进了小区。
程洵停稳车,松开安全带:“上去再睡。”
我睡眼朦胧,尚还沉醉在短暂的梦里,脸发懵。
“程老师好温柔。”。
他一愣,笑:“你喜欢温柔的人吗?”
“喜欢。”
两个字一落,他倾身靠近,捧住我的脸。
他吻得急切,呼吸卷挟热潮。
我被推在窗边,由他引诱,由他捕捉。
他渐渐不再满足,嘴唇沿下巴埋到颈部。
一寸寸,痕迹绵密热烈。
他贴在我耳边:“我很想你。”
“实验做不下去,会也开不下去,很早就想回来。”
我轻嗅着他身上的味道:“那怎么能行,我不能成为你成功道路上的绊脚石。”
他笑了:“我想你时刻在我身边。”
我眨眨眼:“那得找机器猫的口袋揣着。”
草草收拾一番已是后半夜,我在客房倒头入睡。
第二天。
程洵送我回金鹤湾,他和乔行聊案子。
我重画作品,一直待到饭点儿。
乔行来叫我一起下楼。
“程洵人不错,你和他结婚,在一起生活,我比较放心。”
我看着脚下:“程老师是很好,但现在说这个,有点早。”
乔行冷哼:“不要跟我说,你的心还留在贺折身上。”
“没。”
他提醒我:“一腔冲动之前,为孟幻想想。”
说到孟幻,饭吃到中途,她凑巧真来了。
在陵园分开后,我们很久都没见过。
她找我,我总避开。
一来因为钟泉的警告,二来,我和贺折的苟且之事。
我没脸见她。
孟幻看到我:“你来金鹤湾,怎么没说一声,咱们那么近。”
我略一扯眉,说:“我刚来不久……留下一起吃饭吧。”
“不了,我在镜园吃过来的。”她说,“小姑姑送了几大箱蜜柑,我想着行哥喜欢吃,就顺路送来了。”
“不用这么客气。”乔行道谢。
“你们吃吧,我就不打扰了。”
见她要走,我出去送。
明月当空,夜色还很薄,草丛里虫鸣声声,窸窣不停。
说来也怪。
“我哥以前不爱吃酸酸甜甜的东西,也不知怎么改口味了。”
孟幻低头沉吟:“哦……钟翊……那之后,行哥那年冬天买了很多橘子,吃得上火还进了医院,走哪儿都揣着,身上一股橘子香味。”
我咂嘴:“哈哈,他比钟翊吃橘子吃得还猛。”
话一出口,不对劲。
钟翊最爱吃橘子。
乔行突然改变习惯。
他的行为是在寻找一个替代,橘子就是钟翊的替代。
他喜欢钟翊。
“他喜欢钟翊。”
我这么想,孟幻已经脱口而出。
我愣看着她。
她叹口气:“行哥心里挺苦的,不过,好在他有了你嫂子。”
我梗住心,点点头。
回头望一眼,灯火通明。
像火,烧着眼。
张嘉兰叫我帮忙接纷纷下补习班。
把人接来后,没一会儿,我接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的电话。
张嘉兰看到我,问:“怎么了,皱着眉头?”
我扬头:“你还记得邱繁星吗?她刚给我打电话。”
之前她欺负谢如岑,我泼她酒,又用刀划坏她的包和鞋。
张嘉兰一脸困惑:“啊?她找你干什么?”
“说是当初年轻气盛不懂事,不应该欺负人,我给她的那些钱帮了她大忙,现在混的挺好,回来镜水,想顺便请我吃饭谢谢我。”
张嘉兰锁起眉心:“才一两年而已,怎么会那么容易变,当时你让她丢尽颜面,她叫嚣着要整死你,现在请你,是鸿门宴吧。”
“当时我得罪不少人。”我叹气,“还有孙石。”
“听说他老婆和他离婚了,他被车撞断了腿,过得很惨。”
我呸:“活该,这畜生。”
张嘉兰去倒茶。
“之前,得半年了吧,他瘸着腿来过一次,被保安拦在外面,我当时不在,以前的同事回来正好碰到……他来打听过你,也打听了谢如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