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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故爱(57)+番外

他继续说,“再也不会有了。”

阿岳一直在笑,他宽大又温暖的手掌轻柔地抚过童希贝的长发,童希贝放下相机,不知为何,鼻头就开始发酸,眼睛也湿了起来。

她告诉自己不可以哭,因为阿岳不会喜欢看到她哭。

他不需要同情与怜悯,童希贝牢牢地记得与盲人相处守则上说过,要以一种平等的态度给予盲人帮助,而不是以一种悲悯和慈善的心态去与他们相处。

失明,对健全人来说,是一种残酷至极的残疾,尤其是像阿岳这样后天失明,并且是全盲的,人们看到他,总是会不自觉地报以一种消极的态度,认为他可怜,可悲,后半生都已无望,可是童希贝知道,并不是这样的。

阿岳看过这个世界,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成为了他脑中鲜明的记忆,即使再也看不见,他依旧是阿岳,依旧是一个人格独立健全的男人,虽然平时的他表现出来的状态有些令人担心,但是童希贝明白,阿岳并没有被残酷的现实打倒。

他不是还愿意跟着她出来旅游么?对阿岳来说,童希贝只能算一个普通朋友,但是他却大胆地把手交到了她的手上。

他并没有龟缩在自己的保护壳里,童希贝很确信这一点,然后,她就觉得,回到杭州后,她应该为阿岳做些什么。

童希贝一直没出声,阿岳静候片刻,问:“你怎么了?”

童希贝吸吸鼻子,一副哭腔:“我被你弄哭了。”

阿岳面色一沉,手就探上了她的脸,摸到她的眼角,指腹极轻极轻地掠过,他心中疑惑,面上也显出了不解的神情。

童希贝“噗”一声就笑出来,说:“逗你的。”

阿岳淡淡一笑,手离开了她的脸,一下子无处安放,又抚上了她的发。

童希贝瞅瞅他,说:“你生气啦?”

“没有啊。”阿岳笑得很温柔,“你不哭才好,我最怕女孩子哭了。”

童希贝慢慢地坐起身,感觉呼吸已经平顺了不少,她的脑袋靠上阿岳的肩,说:“阿岳,回到杭州后,能给我看看你以前拍的照片吗?”

“你想看?”

童希贝点头:“恩。”

“好,回去以后我给你看,我还能给你讲每张照片的故事。只要你告诉我照片的内容,我就会想起拍摄时的情景,我是怎样的心情。其实那些照片都是好多年前的了,但不知为什么,我似乎每张都记得,记得清清楚楚的。”

“恩。”童希贝说,“我超想看的。”

团友们陆陆续续地上了车,走马观花地游览了玉水寨后,导游安排团队午餐。玉龙雪山的火灾还引起大景区部分景点停电,事先说好的盒饭午餐就变成了八宝粥或各种口味的方便面。

童希贝的身体还是有些不适,拉着阿岳的手过去选择方便面的品种时,她闻到边上已泡好的方便面味,胃里突然一阵翻涌,她急忙靠在阿岳身上,额头抵着他的手臂,一下一下地咽气。

“怎么了?”阿岳担心地揽住她的肩,着急地问。

童希贝说不出话来,好半天后才脸色发白地摇头,说:“没什么,有点恶心,想吐。”

阿岳叹气,摸摸她的脑袋,知道这也是高原反应的症状之一,他说:“你去坐一下吧,想吃什么?一会儿我给你端过去。”

“什么都不想吃。”童希贝有气无力,“你想吃哪个面?辣的还是不辣的?”

“你必须要吃,不然会挺不住的。”阿岳想了想,说,“要不我陪你去医院吧,打个点滴会好一点。”

童希贝摇头挥手:“不去,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等下他们去逛古城,我陪你回宾馆吧。”

“不行……”童希贝咬牙坚持,“大老远地来这儿,不就是为了逛古城么,昨天坐车都坐了一天,我一定要逛古城!”

“逛古城要紧,还是身体要紧?”阿岳的脸色有些严肃,他抓着童希贝的肩,“帮我指路,你找个地方去坐下,我给你泡面。”

“阿岳……”童希贝苦着脸。

“听话。”

童希贝叹气,只得找过边上的小林,叫他帮阿岳泡面,自己去找了桌子坐下。

小林帮阿岳泡完两碗面,一人端着一碗,走了过来。

阿岳一只手要搭着小林的肩,只能单手托碗,一路走来,滚烫的汤水难免洒出了一些,淋到了他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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