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江记(87)

柳玉颜本想就待在这里，哪也不想去，毕竟佟老爷是为了过来看自己的，若是自己先离开，于情于理都有些不合适，但强行被佟绣念拉出去后，也不好拒绝，只好向佟老爷和柳章卿行了一礼后，一起出去了。

……

三人走出家门后，佟绣念就让柳宥带着自己去私塾看看。一开始，柳宥是拒绝的，但直到柳玉颜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后，柳宥这才无奈改口。

路上，佟绣念对柳玉颜这五年的经历十分好奇，便问道：“玉颜，你这五年，都是怎么过的啊？”。

没等柳玉颜开口，柳宥先说道：“我长姐啊，命好，在外面遇到了位神医，教了她一身的医术”。柳宥的话，乍一听，好像十分自豪自己的姐姐能有这样的经历，但细细品味一番后，却还有些酸酸的味道。

佟绣念听到柳宥的话后，握住柳玉颜的手，说道：“你可以啊，玉颜，以后我生病了，就找你治疗了”。

柳玉颜低头微微一笑，打趣佟绣念道：“表姐，哪有人会想着自己生病如何的，快呸呸呸，说的就都不做数了”。

柳宥有些担忧，看着微笑的柳玉颜，有些沉重的问道：“长姐，你知道一个女郎中，是会被人看不起的吗？”。

柳玉颜想了想，说道：“宥儿，你是私塾的教书小先生，教那些穷人家的孩子读书识字，这辈子功德无量；表姐你呢，虽为女子，却习得一身武功，是女中豪杰，一点也不比那些狂妄自大的富家公子差；你们都是厉害的人，我呢，即使会被世俗嘲讽，但却能治病救人，也算不枉费老天给我的这条命，活得更有意义些，你们说呢？”。

柳宥点了点头，说道：“无论如何，我们都会跟你一起面对的”。

柳玉颜看着柳宥，笑而不语。

……

江郎中今天一早特地跟珲春堂的管事，告了半天的假，来到了隋府。

在隋霄远的院子中，两人一上一下的坐着，隋霄远命人上了院中最好的茶叶，来招待江郎中。

江郎中倒也不客气，喝了茶，也就直入今日前来的目的，对隋霄远说道：“二少爷，老夫有一事相求”。

隋霄远也不啰嗦，赶快请江郎中讲。

江郎中说道：“二少爷，老夫想聘请柳小姐为珲春堂的坐诊女郎中，想必柳小姐医术高超，已经得到了二少爷的认可，不知二少爷意下如何？”。

隋霄远点点头，若有所思，拿起一旁桌上的茶，抿了一口，没有说话，而是一个眼神，让屋里侍奉的下人都出去了。

待房门关上后，江郎中清楚隋霄远心中的担忧，接着说道：“二少爷莫担心，此事老夫会特地向隋老爷禀报的”。

隋霄远再次点头，说道：“此事你不必操心，我也正有此意，为了医馆，我想父亲会仔细斟酌，只是柳小姐那边，若是由我们引荐，则必然会让父亲认为她是我这边的人，徒增父亲对柳小姐的戒备，我不想把她拉到隋家这个泥潭中”。

江郎中安慰隋霄远道：“老夫想二少爷是多虑了，我是二少爷这边的人，只怕整个隋家都清楚，可多年来，二少爷凭一己之力，护老夫一家多年无虞，现下老夫上了年纪，拼不动啦，老夫替自己找的接班人正是柳小姐，况且柳小姐心思颇深，小小年纪，医术又十分精湛，定能替更好的为二少爷效劳的”。

隋霄远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这个决定是不是正确的，也不清楚柳玉颜是否愿意，更不知道自己希不希望柳玉颜来到来到珲春堂，跟自己牵绊一生。隋霄远下意识的按住胸口处的银簪，脑中浮现出昨日在太湖边的愉快，不敢奢望，日后还能有那般开心的日子。

江郎中见隋霄远满脸愁容，久不作声，又说道：“柳小姐是真的醉心医术，她出身大户人家，身上有种一心为民的抱负，若是让她重回闺阁，不问世事，是绝不可能的，而且，老夫看得出，柳小姐对二少爷有种别样的情感，相信若是二少爷亲自出面，柳小姐一定会答应的”。

隋霄远再三思量，决定赌一把，答应了江郎中，也顺从了自己的心，说道：“多谢江郎中提点，稍后得空，请您先随我去见过父亲，之后再商议下一步”。

“是”。

……

柳玉颜和佟绣念是第一次来私塾，看到的一切都是新鲜玩意。佟绣念更是没有忍住，说道：“原来私塾是这个样子啊，要知道这里这么多人，我小时候，绝对不让我爹请教书先生到府上去”。

柳宥有些想甩开佟绣念和柳玉颜，把她们两人拽到一旁，悄悄说道：“你们看完了，就自己回去吧，我稍后还要给孩子们授课，你们在这里，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