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失忆是演的(88)

“是么？我也想得挺清楚的。”宋漫收回视线，看着江鸣。

江鸣吸了口气，缓缓吐出，肉眼可见的紧张，他从裤子口袋中拿出一个宝蓝色的丝绒盒，一条腿往后跨了一步，然后徐徐蹲下，单膝跪地，把丝绒盒举到面前打开，里面躺着那颗粉色的钻戒。

旁边的江上印着霓虹璀璨的光，气氛旖旎又浪漫。

宋漫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江鸣，青涩得像个涉世未深的少年，在司令台上对喜欢的女孩子表白的那种羞涩的倔强。

宋漫的心晃了一下，脸上是满满的感动，连声音都抑扬顿挫：“天哪，这个戒指，是送给我的吗？”

江鸣看到宋漫这样的反应，刚才的紧张被消灭掉了一些，点头：“喜欢么？”

宋漫拿起戒指举到面前细细端详：“一千五百万啊。”

江鸣依然跪在地上，像个虔诚的拥护者。

宋漫感动得快要“流泪”了，她用手在眼角拭了拭：“这么贵重，真的送给我么了？”

“是，你喜欢就好。”

“哪怕我不接受你的求婚，也送给我是么？”宋漫瞪大眼睛，期待地看着他。

江鸣扯了一下嘴角：“本来就是为了你买的，我也不会送给别人。”

“谢谢你啊，江鸣，”宋漫把戒指捏在手心里，然后整个手握拳，“我很喜欢。”

“那……”

江鸣刚想问她是不是答应了她的求婚，下一秒，宋漫却把戒指抛到了江里。

她用力抛到了很远，甚至连水花的声音都没听到。

江对面的大楼还在变换着各种美丽多彩的灯光，整个湖面被渲染得波光粼粼。

江鸣的视线顺着宋漫的动作看向湖面，随后又收回到宋漫脸上。

“这样可以了吧？”宋漫刚才脸上装得很感动的表情瞬间变了，冷淡而没有表情，“我意思表达得够清楚了吧，以后别再来缠着我了。”

江鸣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不太确定地问：“我愿意娶你，和你共度一生，难道还不能表明我的真心么？”

宋漫觉得一直站着和他说话很累，于是也蹲了下来，和江鸣的高度齐眉：“我要的一直都不是你的真心。”

“那你……”江鸣不解，“到底要什么？”

“我要你爱而不得。”宋漫一字一句咬着牙说道。

江鸣嗓子沙哑到说不出话来：“你……记起来了？”

宋漫挑眉冷嗤道：“啊，不好意思，忘了跟你说了，其实我根本就没有失忆。”

“什么？”江鸣浑浑噩噩的，感觉自己听到的都是幻听，不确定地问道。

“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失忆，我都是演的，”宋漫伸出一直食指，抬起江鸣的下巴，笑得得意又嚣张，“我就想问你爱一个人又得不到的滋味，好受么？”

江鸣告诉自己说这一定是在做梦，他紧闭双眼摇了摇头：“不可能，我不信。”

“那可能是我演技太好了吧，”宋漫把自己的头发往后一顺，“毕竟是影视公司的老板，多少学了一点。”

江鸣的眼圈渐渐泛红，他的手无力地落在地上看着宋漫，艰难地挤出两个字，声音沙哑至极：“为什么。”

“最开始是因为，我不知道怎么跟别人解释我为什么会出车祸，”宋漫凑近江鸣说，眼睛紧紧地逼视他，“你知道为什么吗？”

宋漫没有等江鸣回答，仰天叹了口气：“因为那天我从情人家里开车回去，我决定以后再也不和他见面了，伤心又绝望，加上那天下着暴雨，一时失控出了车祸。”

江鸣说不出话来，他心里的内疚和悔恨大过其他一切。

“而就是那天，我问你喜不喜欢我，”宋漫冷笑一声，脸上的表情看上去狠厉又冷漠，“你连骗都不愿意骗我。”

记忆翻滚，江鸣会想起了那时候宋漫期待的眼神。

还有当他说完“骗你有意思么”之后宋漫绝望又释怀的眼神。

当时的他居然完全都没有在意，满脑子想着的都是那些欢愉。

那时候但凡他说一些有温度的话，或许结局都不会像现在这样。

就像是蝴蝶效应，现在所有的因果，可能都是当初的某个眼神某句话。

“我最开始只是不想爸妈担心，也不想让他们知道我之前居然卑微的愿意做你的情人，故意演的失忆，在你这里怕穿帮，顺着演下去罢了。本来只想跟你玩玩而已，没想到你还动真心了，”宋漫站了起来，在胸前双手相叠，一只脚往旁边跨了一小步，“我本来想说算了，是你这么纠缠不放，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了。”

宋漫本来转身准备走，却被江鸣抓住手腕，他用低到尘埃里的口气说：“所以你对我是有感情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