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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色(66)+番外

秦敛还是淡淡地微笑,既不表态也不说话。

我愤怒地站了起来:“陛下究竟是想怎么样才肯答应臣妾这桩请求?”

“还有最后一次机会。”秦敛很冷静地把我拽回椅子里,“你好好想想,想到了合适的再同孤说。”

“可我就只剩下最后这一个愿望了啊。”我眼巴巴地瞧着他,“君心难测,岂是臣妾可以妄自揣摩的。若是臣妾找不到使陛下信任的理由,拿臣妾此生最后一个愿望就不能实现。若是不能实现,臣妾此生,也不得不死而留憾了。”

秦敛的一双眼睛眯起来,黑黝黝一片地望着我,像是能望到人心里去。过了片刻,他把茶盏往书桌上一搁,淡淡地道:“我答应你便是。”

第 二十二 章

秦敛答应得比我想象中要痛快一些,而他答应后的行动也比我想象中要痛快一些。第二日下朝后,秦敛和我坐在御花园中,喝着热茶吃着点心等着秦楚前来。

我让阿寂给我折了根梅花枝拿在手里把玩,秦敛则在一边慢吞吞地拨着茶水,喝一口,放在小石桌上,过了一会儿又端起来,再喝一口。

秦敛前阵子登基后,秦旭秦宇秦楚都留在了京城。前些天秦旭以留在封地的宠妾病重为由请求离开京城奔赴封地,未被准奏。又过了两日,宠妾因未见到心心念念的夫君,一口气没能续上就眼睁睁地病死在c黄榻上,秦旭悲不能胜,朝堂之上再次请求奔赴封地,再加上有两个大臣帮衬,秦敛没了硬留的理由,终于准奏。

御花园的雪还未全化,萧瑟寒意通过宫女低低的吸鼻声音表达出来。我等得有些不耐烦,终于看到了不远处侍官弓腰引着秦楚穿过枝枝杈杈,小桥冬水缓缓而来。那千篇一律的滚着貂毛边的黑沉沉的朝服穿在他的身上,没想到竟也很有几分风采。

我看看他,再看看阿寂,心中还是有几分不舍得。

阿寂容貌过人,智慧过人,身手更是过人。自父皇得知我还可以活过二十岁后,阿寂就被拨给了我,算一算如今已经过了十多年。昔日甘蔗一样瘦弱的阿寂如今已经长成如雪山般笔直巍峨,我亲眼看过她练武时迅如疾风的脚步,亲眼见过她果断凌厉以一敌十的身手,亲亦眼见过她同苏启过招时毫不逊色的勇气。我一直觉得她这样出色的女子生来就应当被人呵护,即便无法嫁给达官贵人,也应当嫁给一个性格敦厚家境殷实的好人。可她的真实身份却是侍卫。

既为公主的贴身侍卫,就注定会见血。我不知道她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但她曾在一次回答我问话时曾说:“除了公主,其他人的性命均是糙芥。奴才的性命也是糙芥。当奴才眼中只有公主一人时,杀人也就不过尔尔了。”

阿寂曾因保护不力,被苏启勒令在雪地里跪了一夜。我当时和苏启求情,苏启慢吞吞点着桌子道:“我已经手下留情了。阿寂若是我的侍卫,此刻已经残废了。”

“你是你,我是我。阿寂是我的侍卫,我有权利自己处置她。”

苏启瞥我一眼,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样:“我这是为了你好。”

“可是看见她跪在那里我很难过呀。”

苏启一笑:“苏熙,你得记住你的身份。苏国皇室从不轻易难过与高兴。身为皇室成员,永远不能心软。”

顿了顿,他忽然又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戳着我的脑门道:“要是有可能的话,我真想把你重新塞回母后的肚子里面去。和苏姿比起来苏熙你真是除了相貌以外没什么优点了。”

“……”

秦楚躬身规矩行了礼,撩起衣摆坐下。我瞅着他的眼睛直勾勾地往我身后瞅,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康王殿下。”

他微一拱手:“臣在。”

“听闻康王府近日夜里时常能听见陶瓷破碎声。”

秦楚也咳嗽了一声,大概有点不解其意,迟疑片刻决定撒谎:“是这样?臣近日夜间睡得甚是香甜,不曾听到。”

秦敛坐在一边笑了一声:“三哥的意思是皇后在说假话?”

秦楚又是一拱手:“臣不敢。”

秦楚淡淡地笑:“其实皇后的意思也是孤的意思。今天把三哥留下,只是想问一句这传言是真是假。”

“这个……”

我在一边cha话:“康王殿下承认了也没关系。正所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古诗有云,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过了这家店,说不定还有别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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