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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色(79)+番外

苏姿的手一抖,茶杯差一点掉出手心。

她蹙着眉抬头,半晌道:“苏熙,我去那里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会想成什么样?”

“你不过是以为我喜欢他。”我没想到苏姿眼睛也不眨地把这话说了出来,并且她继续说下去,“我的确喜欢他,但那已经是之前。”

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为什么?”

她平静地说:“因为没有未来。长痛不如短痛。”

我还是那三个字:“为什么?”

苏姿把那张人皮面具一点点剪成碎片,缓缓地道:“你既然去过了,也就能看出他说话时隐瞒良多。这样一个人,自称没有功名钱财在身,可谈吐和相貌又是顶尖,那么他不是既真的无钱无名,也没有赚取功名钱财的愿望,就是因为某种目的小隐于此地,实际拥有盛名和财富,但又和我们并非一池之水。”

“你怎么得知他跟我们不是一池之水的?”

苏姿笑了笑:“苏启和父皇的手下亲信中,没有一个人像这样。而除了这些人,你觉得这世上还有谁能和我们是一池之水?”

我正要辩驳指不定他是还没有来得及被父皇苏启发现,苏姿先开了口:“总之我以后不会再去那里,你也不能再出去,更不能去那里。”

“我什么都不会做……”

苏姿仔细审视我,过了片刻道:“我也曾经以为我什么都不会做,我甚至还发过誓我永远不会喜欢上他。”

下午苏姿还未回宫,苏启又造访小院。苏姿见到苏启的第一句话就是请他在小院四周多加五名守卫,她还没有说缘由,苏启捏着象牙扇风姿飒慡地摇了摇,未加思索便笑着问道:“苏熙,你跑出去玩了?还是戴着那什么面具?”

“明明苏姿也一样……”我还没把发现了一个美男子的事情说出来,捏着棋子的苏姿突然重重咳嗽了一声,我张张嘴,只好委委屈屈地又把话尾咽了回去。

苏启眯着眼瞧了瞧我们两个,道:“你俩有事瞒着我。说说我听听。”

苏姿说:“你先跟我说说最近苏国跟南朝之间的恩怨听听。”

苏启只悠悠一笑:“小打小闹月月都有,有什么可说的。无非就是南朝派了个态度傲慢不识抬举的使节过来,言语挑拨刻薄不知收敛,我们把他扣下了,南朝派人来交涉,我们不放人,他们就来劫狱,我们有将士武艺太高强,一时没收住刀子,不小心把那使节的胸口戳了个窟窿,重伤不治,死在牢狱里面,南朝就发怒了而已。”

苏姿用手指拢了拢衣袖,道:“你这仅仅是一种版本吧,我怎么还听到另外一种版本呢?说是南朝其实并没有劫狱,而是你自己安排的人手,只是为了杀了对方使节而泄愤呢?”

苏启眼睛都不眨一下地道:“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我是那种滥杀无辜的人么?上个月苏国打下盛国,被南朝趁火打劫夺走了两个城镇我都没说什么,我会为了区区一个使节几句没脑子的话就要杀他?笑话。”

苏姿道:“你在别人面前摆出这种义正词严的表情就够了,不要再在我和苏熙面前还满嘴的忠孝信义了。跟政治沾边的人到头来只剩下两种,一种伪君子,一种真小人。而你苏启,在伪君子面前是伪君子,在真小人面前是真小人,至于为什么你虽然满口雌黄仍然有许多人选择信任你,也只不过是因为你装得比其他人都好罢了。”

苏启折扇一收,笑道:“你这话说得也对也不对。跟政治沾边的人有哪个心肠还能是干净的?那些满口仁义廉耻心系苍生忧国忧民的人,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不知柴米贵死人的无用书生,就是一辈子做不到高官或者做到高官马上就丧命的可怜鬼。跟权势沾边的都得带着点儿虚伪,并且权势越盛,人就得越虚伪。而他们明知我非万能还要选择信任我,大多是因为我又能承认我的虚伪,又还保留着一点儿浮于表面的同情心。所以我在伪君子面前是真小人,在真小人面前是伪君子,应该这样说才对。”

苏姿道:“我管你是真小人还是伪君子,想想苏国怎么会传出对本国不利的谣言才是正经事。”

苏启懒懒地道:“南朝派来都城的细作没有几十也有十几,散播一点谣言也算是他们的职责所在,过两天就自动散了,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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