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月未央(70)

白焰禾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没事，是我应该的，我已经没事了。”

“赔偿我会给的，你放心。”

两人再度陷入沉默。

白焰禾直直地盯着孟冬央，孟冬央浑身不自在，于是找了个苹果开削。

“冬央，你要还我人情的话，就原谅我，好不好？”白焰禾开口说道。

孟冬央一愣，手上的苹果皮削断了。

“我不指望你重新和我在一起，我只要你原谅我就好。冬央，我知道你也不快乐。”

孟冬央摇头：“不是我嘴上说原谅，就能原谅的。我心里原谅不了你，我骗不了自己。”

“可是……”

“没有可是。人情我会还你，任何事情都可以，唯独这一件我做不到，”孟冬央把苹果递给白焰禾，“你吃吧。”

白焰禾没有伸手，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孟冬央回头，只见冉森正倚在门口看着他们。

冉森走过来：“谢谢你帮我看着他。”

“没事，我先走了，”孟冬央把苹果放在床头的盘子里，“带我去看看我妹妹吧。”

“我得在这里陪着，你自己去吧，”冉森从口袋里掏出钥匙递给孟冬央，“地址我发给你。”

孟冬央接过，想了想：“咱们出来一下吧，有些事情要说。”

“行。”

两人走到门口，孟冬央顺手带上了病房的门。

“有什么事情不能让他听到的？”冉森问道。

“我和丛雪，恐怕得在你这边再住上一阵子，”孟冬央知道这个请求有些过分，但她也实属无奈，“我家，还有我和丛雪常去的地方，几乎都已经被白焰禾粉丝找到了。尤其是我家这几天经常有粉丝在墙上写一些不好的话，放一些不好的东西。我怕丛雪有危险，所以，虽然很抱歉，但我还是想请求你答应。”

“我猜到了，行，你们住着吧，”冉森又补充道，“放心，我不会告诉他的。”

“谢谢，”孟冬央深深地给冉森鞠了一躬，“钱好还，人情难还。虽然我也不知道这份人情该怎么偿还，但我一定会还给你。”

“随便你吧，我这几天也是很心累，”冉森揉了揉太阳穴，“不过，我很好奇，到底你是为什么不原谅他。”

孟冬央楞了一下：“你应该听见了，原谅不是我嘴上说出来，心里就能释然的。”

“我就是问你为什么心里无法释然。站在我的角度来看，他已经对你足够卑微，甚至这次估计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破例接近了孟丛雪，最后差点没了命，我实在不懂他还要怎么做你才能满意，”冉森打量着孟冬央，“当然，这个问题一是我怕他未来还会为了你做出什么更难以预料的事情，二是我个人的好奇。我想知道你的心结在哪里，也好给白焰禾一个了断。”

孟冬央闭上眼，长叹了一口气：“当年他为了得到事业可以抛弃我，现在得到事业了，又想重新和我在一起，你不觉得恶心吗？我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可以随时踢开，随时捞回去的物品，我无法接受，永远也无法接受。”

“你这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如果之前我出于对他的事业考虑提分手的时候，他答应了，我是不至于这样的。他把我推到地上的时候有多狠，当年承诺不会分手的时候就有多信誓旦旦，”孟冬央抬起右手手臂，“看见没，我手臂上这个疤，就是他推我的时候摔的。”

“这算什么理由……”

“我那个时候，亲爹不管我，亲妈早就没了，后妈眼里没有我，学校里也没有朋友。澜姐对我好，但她也忙。白焰禾是我唯一的心理寄托，我生活里唯一的光，可他最后是用那么一种残忍的方式掐灭了这一束光。如果你经历过这种绝望，你会理解我的心情。”

“但是，你还是爱着他，对吧？”

“是，”孟冬央自嘲地笑了，“我很不想承认，但我欺骗不了自己。我清楚我和他现在依旧互相喜欢，但是我和他永远不可能再在一起。我一靠近他，就会想起那些事情，越靠近心就越痛。保持距离，反而还能想着些他对我的好。所以，我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情，却唯独不能原谅他。”

“行吧，我大概明白了……”冉森说着，却突然发现走廊转角处似乎有人。

冉森迅速上前，发现居然是个举着录音笔的狗仔。他一把抢过录音笔：“你怎么进来的？”

狗仔站起身：“绕进来并不难。”

“录音笔我收着了，给你钱算我买下了，”冉森抽出几张百元大钞，“这次算给你面子，下次再来我就叫人了。”

“哥，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