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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倌(44)

叶清鹤闻言,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问:“你真的不是要害死他们?”

“当然不是了!”我连忙拍胸脯保证:“辰哥哥是好人,怎么会害死别人呢?清鹤,你会帮我们的对不对?”

叶清鹤一双明澈的大眼睛凝视着我,半晌后终于点了点头道:“只要不害人,那我一定帮你。不过要怎么帮?”

“这个好办,”我道:“你只要暂时休息一阵子,换你哥哥出来,他知道怎么办的。”

叶清鹤闻言顿时一阵失落:“我真没用,竟然什么都不会做,半点都帮不上哥哥的忙……”

我一看他那泫然欲泣的模样,顿时心里一揪,连忙笑着安抚道:“谁说的,我的清鹤最厉害最能干了!你只不过心地太善良了,不会做那些害人的勾当而已,这可是优点不是缺点啊。”

“可是,”叶清鹤还是一副难过的表情,一双琥珀色眸子更是小鹿般湿漉漉的:“只要一想到我竟然没办法帮助你,我心里就难受得很……”

我最见不得他这模样,心里不禁一软,连声安慰道:“谁说你没办法帮我了,今天还就得你帮我才成。”

叶清鹤闻言眼睛一亮道:“真的?你不是在安慰我?”

“当然不是了!”我信誓旦旦:“只要你听我的话,一切都照我事先教你的去说去做就可以了。”

叶清鹤点点头:“我一切都听辰哥哥的。”

得到了他的保证,我顿时放心许多,连忙把沈漠叫来,两人先将一应细节商议好,然后再由我告诉叶清鹤,如果老鸨问起那些基本上都会问的问题,他应该如何作答。

我教了叶清鹤两遍,又让他自己复述一遍,确定了没有出错时,才又交代他道:“除了这些之外,你尽量一句话也别说,反正有我和沈大侠在场,有什么差错我们会帮你圆场的。等老鸨收下你以后,你就尽量深居简出,别和外人多做接触,明白吗?”

叶清鹤点点头,很认真地道:“我明白了。”

搞定了这些后,剩下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沈漠妙笔生花,把他和我两人都易容成相貌十分普通的男子,又各自换了一身灰扑扑不起眼的衣服。

至于叶清鹤,他当然是不用易容的,只给他换了一身朴素的衣服,然后就拉着他出门直奔暖玉阁而去。

到了暖玉阁门口,我让沈漠去找了他们看门的龟公,说要卖人给他们。

那龟公立刻把我们让进厅内,又进去禀报了老鸨。

过了约莫一盏茶功夫,那位许久不见俨然又胖了一圈儿的胖老鸨挥着小手帕踩着小碎步走一出来,一双目光锐利的细缝眼立刻落在了我们身后的叶清鹤身上,两眼顿时放绿光,问道:“是要卖你身后这位小哥儿吗?”

沈漠点点头道:“这是我胞弟,我们因为欠了别人一大笔债,不得已才将他卖入青楼还债,希望鸨母你能给我们个好价钱。”

老鸨看了看叶清鹤,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不屑道:“得了吧,就你这歪瓜裂枣的模样能有这么标致的弟弟?别是从哪里拐带来的吧?”

我立刻道:“这个你别细问,反正他是自愿的,不信你问他。”

老鸨立刻转向叶清鹤:“你是自愿被卖到这里来的?”

叶清鹤点点头道:“是的。”

“叫什么名字?”

“轻虹。”这个名字是我帮他想的,刚好兄弟俩各占一个字。

老鸨又问:“你知道这里是做什么买卖的么?”

叶清鹤道:“知道。”

“知道就好,省得卖进来后又不乐意,哭哭啼啼的惹人烦。”老鸨转向我们问道:“你们想要多少钱?”

“一千两。”沈漠漫天要价。

“五十两。”老鸨落地还钱。

“五十两?”我立刻跳了起来:“你丫也太黑了吧!看看他这模样儿,别说你阁里什么绯影啊紫藤啊的了,恐怕就连昔日名满京城的第一头牌子衿和他相比也是大大不及吧?!这样一个倾国倾城的尤物,你竟然给我说五十两?五十两看一眼还差不多!”

老鸨倒是淡定自若:“样子虽然还不错,但终究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雏儿,还得费力气好好调、教才行。而且看他的样子应该二十出头了吧?这个年纪做小倌太大了点,我给五十两不算少了。”

我顿时气结,虽然我的目的不是为了钱,可是人家堂堂一个乌衣教教主要是只卖五十两的话那岂不是太丢人了,不行,我这又不是赔本儿跳楼大甩卖,不带这么贱卖的!

想到这里我斩钉截铁道:“八百两,不能再少了。”

“四百两。”

“五百两!否则免谈!”

“成交!”老鸨一锤定音。

我连忙补充:“我说的是黄金。”

老鸨气定神闲:“我说的是铜板。”

眼看就要闹僵,沈漠及时插、进来道:“五百两白银,另外我还有个条件。”

一看生意即将谈成,老鸨气吞山河:“说!”

沈漠慢悠悠道:“我们俩初来京城,吃住还没有着落,你得收留我们住这里,当然我们也不白吃白住,我会几手功夫,可以给你做护院,他呢,不妨就做我弟弟的贴身小厮,我们俩不要工钱,只要求管吃住,这个条件你能答应吗?”

“我还当什么难事儿呢!”老鸨小手帕一挥,爽快无比道:“成交!”

  • 正文 小倌速成培训班

    于是叶清鹤就这样成为了暖玉阁新晋的小倌儿。

    他被卖进暖玉阁的当天,老鸨就亲自过来调、教了。

    老鸨:“会弹琴吗?”

    叶清鹤摇头。

    老鸨:“画画?”

    叶清鹤仍旧摇头。

    老鸨:“下棋?”

    叶清鹤还是摇头,却补充道:“不过我哥会。”——他是指叶惊鸿。

    老鸨看了沈漠一眼,不屑道:“他会顶个屁用!书法不用说,肯定也不会了。”

    叶清鹤道:“这个我会。”

    老鸨不大信任地看他一眼,然后叫人拿来文房四宝。

    叶清鹤磨好墨,然后拿起毛笔,挥毫落笔如云烟,刷刷刷写下几个墨汁淋漓的大字。

    我低头一看,好家伙,字形优美笔力苍劲,完全不是他这种性格的人能写出来的。

    不过更令我震惊的是字的内容:

    风月无边。

    叶清鹤居然写这个?

    我张大了嘴惊讶地看着他。

    叶清鹤解释道:“我哥经常写。”

    我顿时领悟,老鸨和沈漠则是一头雾水。

    老鸨惊愕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道:“干这行书法作用不大,主要还得通音律,能弹个琴唱个曲哄大爷们高兴才行。不如今天就先学弹琵琶吧,那个容易速成,学个五六天就能学两首曲子,反正那些客人也只是附庸风雅,随意糊弄一下就行。就我们轻虹这模样,就算他只能弹出弹棉花的水准来,那些公子哥儿也会拼命拍手叫好的。”

    这倒也是。

    于是很快琴师就被叫来,教授叶清鹤弹琵琶。

    出乎我预料的是,叶清鹤对这个居然出奇的有天分,仅仅一个下午的功夫他就把基本指法掌握了个七七八八,看得琴师连连赞叹,老鸨也是心情大好。

    晚上后收工休息。

    翌日清晨,一大早我和沈漠以及叶清鹤就被从床上叫起来。

    我揉着眼睛呵欠连天地站在那里,看着琴师把琵琶递给叶清鹤,让他练习基本指法。

    叶清鹤把琵琶一摔,两眼一瞪道:“本教……我堂堂男儿,为何要学这些女人家学的东西,不学!”

    我闻言大震,连忙瞪大眼睛看着对面的人,终于从眼神和脸色分辨出这位目前是叶惊鸿。

    于是连忙把他拉到一边晓以大义。

    叶惊鸿在我的软磨硬泡之下,最后只得勉强同意接受培训。

    不过他抱着琵琶,没好气来了一句:“你又没教我,让我弹什么?”

    琴师莫名其妙:“我昨天不是教了你一下午吗?”

    叶惊鸿阴沉沉地看着他:“谁说的?昨天下午我明明在睡觉。”

    琴师的额头上迅速出现三条黑线。

    我连忙把他拉到一边道:“既然他说没教,你就再教一遍吧,现在他可是妈妈重点培养的人,你得罪不起的。”

    琴师很上道地点点头,耐着性子开始教第二遍。

    再次出乎我预料的是,叶惊鸿于音律上是个不折不扣的庸才,学了一整天居然连最简单最基本的指法都记不住,害得琴师险些化身狼人对月咆哮。

    最后还是我看不过眼,出来给叶惊鸿解围道:“你就随便教教算了,反正妈妈也说了,就轻虹这模样,就算他只能弹出弹棉花的水准来,那些公子哥儿也会拼命拍手叫好的。”

    琴师这才释怀。

    结果被我这乌鸦嘴不幸言中,五六天之后,叶惊鸿弹琵琶的水准还真和弹棉花没啥区别,只会叮叮咚咚几个音,听得琴师和老鸨大摇其头。

    尤其是老鸨,急得脸都变色了:“怎么办,我都派人在京城散布消息了,说暖玉阁新来了一个色艺双绝,比子衿还要美貌几百倍的美人儿,眼看着今晚有几位一品大员就要光临了,轻虹这手琴怎么拿得出手啊!”

    众人一片愁眉不展。

    半个时辰后,叶惊鸿双手一拍:“我有办法!”

    当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