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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霍(44)+番外

而霍希音也没有帮他去包扎,标签终于被她剪得只余下一根连着的丝线,她面无表情地轻轻一扯,线断,标签也随之落下。她不再看他,转身去了卧室。

霍希音把卧室门反锁,把睡衣扔进衣柜里,趴在c黄上装死。外面没有声响,这种寂静倒十分符合纪湛东的风格。他的行动一直像猫一样,安静又有效率,并且跳脱逻辑。

他们在真正有冲突的时候,相处常常是这样诡异。她和纪湛东从未有过什么正面交战,也没有一次歇斯底里地吼过,甚至连重话都很少说。纪湛东擅长四两拨千斤,她和他相处久了,这点也学得惟妙惟肖。于是每一次的冲突都是暗流涌动,笑容摆得恰到好处,话题也保守安全,连针尖对麦芒的场面都很少,两人通常都是陷入沉默,然后在沉默中更加沉默。

霍希音决定去客厅看看。她自欺欺人地想,他受伤毕竟是她的责任,撇去其他不看,单拎出这一件事,她总该负责到底。

她一边这样想一边又自我鄙视,她最近常常这样矛盾,矛盾到只想长睡不复醒。

她静悄悄地走出卧室,才发现纪湛东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霍希音站在离他不到一米远的地方,皱着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微微蹙着眉,似乎睡得并不安稳。胳膊上已经缠了绷带,有血迹渗出来,不多,但很明显。

纪湛东突然睁开眼,霍希音来不及反应,她皱着眉的表情被他一下子收进了眼底。

霍希音退后一步,嗤他:“装睡很有意思么。”

“你被骗自然是觉得没意思。”他的声音里有着浓浓的慵懒,眼睛半睁着,一手扶着额头,眼底有淡淡的青色,可见是真的累了。

他伸出手要抱她,霍希音看着他,有些话还是问不出口。她小心地想要避过他的伤口,纪湛东却因此更加肆无忌惮。她最后被他抱在怀里,霍希音戳了戳他的伤口,清楚地听到纪湛东吸气的声音,她抬头看他,面无表情地问:“很疼么?”

他揪住她的脸颊轻轻向两边扯:“你从卧室出来后明明就一直盯着我的伤口看,现在又这么冷冰冰。霍希音同学,你一定要这么口是心非?”

霍希音眉目不动,捏住他伤口的手却在暗暗使力,纪湛东疼得拧了眉毛,将她的手捉下来握住,他看着她愤恨的眼,微微一笑,凑过去吻了吻,声音很轻柔:“唔,其实还真的是挺疼的。而且我明天看来不得不穿长袖了,否则人家问起来,我怎么说呢?家暴么?”

“你怎么没有带行李回来?”

“因为我明天还要赶回去呀。”他轻轻地说,将她的手指放在唇边一根根地咬,“明天早晨九点的飞机,下午还有一个会议。”

霍希音看着他,欲言又止。纪湛东淡淡地笑了:“想问我为什么会回来么?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

“那是因为你有放羊的孩子的前科。”

“我并没有骗过你。”

“你没骗过我,可隐瞒有的时候比欺骗更讨厌。”

他把她的手指弯曲,啃咬着她的手指关节,让她又痒又疼,他的力道越发大,霍希音忍不住低低地吸了一口气,他这才放了手,目光幽深,同时也敛了笑意,“你问我的话,我可以都告诉你。一直都是这样。”

霍希音别过眼:“那你又何必一定要让我问。”

“我也胆小,做了亏心事,会怕鬼敲门。”他敛了眉眼看她,“你如果逃走,我怕我会找不到你。”

他的声音又低又轻,就像是在哄慰,又像是在自言自语。霍希音抱住他的腰,头靠上他的肩膀,她找准他脖颈间的大动脉,张口咬了上去,一点也没有留情。

她的手同时揪住他的腰,一圈三百六十度的旋转,指甲嵌进他的ròu里,纪湛东闷哼出声,但一动不动。

她咬住他,很久都没有松口。她从没有咬得这么狠,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们将拒听与被拒听的事轻描淡写地拂了过去,而她也并没有将自己的麻烦告诉他。她说不出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决定。

霍希音难得有了一次早睡的经历。她本来靠在沙发上假寐,后来竟然真的睡着。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搬到了c黄上,而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晨曦初至。

纪湛东侧卧着,一只手轻握住她的一束头发,依旧微微蹙着眉,他的脖子上还有一片明显的淤青,那是她前一天晚上的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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