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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光降临时(98)

探身过去,手背贴上了她的额头。

还好,没有发烧。

“怎么样?要起来吗?”

“帮我看看是谁吧。”

林宴淮拿起手机,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没有备注。”

黎悦的手背搭在眼前,有气无力:“电话号码是多少?”

林宴淮说了一串数字。

手机震动的声音戛然而止。

半晌,黎悦没有再说一句话,也没有动。

林宴淮觉得事情不对劲,把手机放回桌上,然后膝盖抵着她身侧的沙发,人撑在她身体上方。

握住她遮挡眼睛的手,小心翼翼地拿开。

柔声道:“怎么不开心?”

黎悦慢慢睁开眼,看到了他担忧的目光,极其勉强地笑了笑。

手勾着他的脖子,难得撒着娇,“男朋友,拉我起来吧。”

林宴淮一手托着她的后颈,一手扶在她背后,微一使力,就将人带了起来。

借着这股向前的力,女孩一下就扑进了男人的怀里。

像一只小猫一样,午睡初醒后,带着倦怠的慵懒,越发的粘人。

女孩的发梢微卷,自然垂落在肩膀上,眼尾低垂,眼中困意懵懂,懒散地靠在他的怀里,整个人都蔫蔫的。

林宴淮手掌一下一下抚着她的头发,“怎么了?”

回答他的,是胸膛前小脑袋的微微一蹭。

他小心翼翼地护着她的脚,将手机塞进她的手里。

“想打就打吧,我在陪着你。”

黎悦猛地抬头,眼里眸光瞬间清明,再没有一点朦胧的雾气。

他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但他知道她。

知道她期待着,又在害怕着。

林宴淮吻了吻她,“打吧。”

好。

那就……打吧。

电话拨通。

“嘟嘟嘟——”

“喂?阿悦,在做什么?刚刚打电话你没有接。”

电话那头,是道缓慢却有些严厉的女声。

黎悦不自觉僵直了后背,“下午好,妈妈。我……我刚刚……”

她说话的声音渐渐变小,“刚刚睡着了,我——”

林宴淮听得直皱眉,把人抱得更紧。

那边好像没有在意她做了什么,也不想听她接下来还想说什么,打断道:“对了,我和你爸爸最近项目就要结束了,我会抽时间回海市看你,好了,不说了,项目部那边在催了。”

黎悦张了张嘴,想叫“妈妈”,半个音节被挂断的电话都堵在了嗓子里,发不出来。

她看了看手机,抿紧唇。

他们一向如此,她早就习惯了的。

打电话只是为了通知她,过些天他们会回来,短暂地看她一眼,然后再离开。

黎悦平静地把手机放在一边,侧头看向林宴淮。

见他脸色不愉,问:“你怎么了?”

林宴淮避而不答,只问:“你妈妈?”

黎悦垂下眼睛,“嗯。”

林宴淮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抱紧了她。

这一段小插曲带来的低落和沉闷并没有持续太久,晚餐依旧用得甜甜蜜蜜,和每一天都一样。

唯一不同的,晚上林宴淮把黎悦留在了他家,没有把人放回去。

他让女孩睡在了他的床上,哼着歌,哄她睡后,自己则去了客卧。

男人站在落地窗前,手指摩挲着手机屏幕。

俯瞰远处的住户家,零零星星的灯光,反复思考着某个念头,最后还是将那个电话拨了出去。

“江先生,有件事想求你告诉我。”

他想知道,关于黎悦小时候的事,关于她的家人。

这些事,林宴淮不舍得问她。

下午她接电话的时候,他已经体会到了心疼的感觉。

他不想再看到她脸上的落寞和难过,以及失落之后,表现出的云淡风轻和习以为常。

江行沚不意外林宴淮会打来这个电话。

下午的时候,江蘩也通知过他会回来的消息。

“阿悦的母亲和父亲都是非常厉害的研究学者,他们从事的是土木和地质勘探工作,常年都不在家,父母这个角色,在阿悦的世界中,是缺失的。”

林宴淮艰难地咽了咽喉咙,哑声确认:“所以她从小是和姐姐,还有您,相依为命?”

那边的男人似乎笑了声,“这个词用的好,相依为命,确实是这样。”

江行沚点了根烟,将过去娓娓道来。

黎愉和黎悦两姐妹在很小的时候就是和保姆生活在一起,他们的父母将全部的精力和时间都投入到国家建设中,他们不是合格的父母,但幸好,黎悦还有个聪明能干成熟稳重的好姐姐。

在黎悦十一岁那年,家里来了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就是江行沚。

那年江行沚也只有十九岁。

“我17岁时和老头闹掰,那会年少轻狂,有个军人梦,那年正好前线抗洪,我招呼不打一声就去了,结果差点出了意外,被水冲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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