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独家(107)+番外

我没有问他突然决定出院的原因。只是相信他总有缘由。就像是这些天他每天递来大把药片,或者带我去抽血化验,以及输液或放射等等治疗的时候,我都没有问过他,这些所对于病症具体的作用。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我甚至觉得,我已经不再很相信这些东西。我只是相信顾衍之而已。

我相信他做了最好的努力。我在前来会诊的医师里见到过蓝眼的白人,也见到过cao着浓重粤语口音的南方人,我还从护士那里听说在那天清晨六点,我昏迷着被从西部送回T城的时候,这座全市最顶尖的医院各大主任医师匆匆齐聚,针对我的情况不吃不喝整整会诊了十个小时。

这 些顾衍之都没有同我讲过。在这些天里,我们很少会谈及病痛方面的事。大多都是一些笑话和趣事。顾衍之从未主动提起过这方面的话题,更不要讲死亡这两个字 眼。只有偶尔去面见医生的时候,我听到顾衍之和医生的交谈,他的语速快而清晰,讲的都是病症方面的专业术语或缩写字母,我才能隐约知晓,他了解我的病症, 甚至远远超过我自己。

一直以来,顾衍之做过许多的事。我都只可以看到冰山一角。就像如果没有兰时,我不会知道他捐助过慈善,更不 可能知晓他捐助慈善的原因,也不会知晓他联系国外专家,延请来顶尖的医师。以前他做那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事,每次被问及,他都只轻描淡写。如今外面有关 顾衍之的报道连篇累牍,会诊轮番马不停蹄,可是在这个病房里,仍然是云淡风轻。

叶寻寻曾经批判顾衍之这是独断专行。我却相信这都是处于顾衍之充分了解我性格的前提下。他知道对于我来说,最合适这样做。

鉴于出院,我终于可以脱掉病号服,换上自己的衣服。镜子里的脸颊今天出奇红润,终于没有了这些天来那种苍白的感觉。进入车子后我想了想,尝试着跟他说:“哎,突然很想吃城东那家的意大利面,可以吗?”

一个小时后,我们从城西拐到城东,车子缓缓停在那家意式餐厅前。

其 实这些天被放化疗折腾下来,胃口已经基本被毁到聊胜于无。即使今天状态很好,胃口却仍然如故,只吃了几口就放下餐具。大多数时间还是在跟顾衍之聊天。落地 窗外的街道整洁安静,没有几个行人。抬头望时天青云淡,阳光在空气里活泼翻滚。我和顾衍之并排挨着坐,说着没什么逻辑的话题。中间若无其事地抓他的手指, 很快被他反手握住。然后挠了挠他的掌心,被他攥得更紧。我说:“哎,一直没有问过你,你有时候会不会觉得我话很多呢?”

他说:“要听实话还是假话?”

我说:“实话。”

他说得云淡风轻:“实话说,是有点儿。”

“……”我盯着他望了一会儿,又说,“那你是不是有时候还会觉得我很幼稚呢?”

“这次要听实话还是假话?”

我斩钉截铁说:“假话。”

他单手撑着下巴,有点好笑意味地瞧着我,我说:“不管实话还是假话,你难道不知道其实别人问这种问题的时候,其实只是想听一些好听的话的吗?”

他说:“绾绾,我遇到的最幸运的一件事,就是十一年前在山里找到了你。这世上没有人比你更合适我,就像你说话,不管是多是少,其实没有关系,我都喜欢听,这就很好。幼稚不幼稚,也是一样。”

我说:“你这说的是假话吗?”

他说:“是。”

我觉得此刻我一定满脸的失望:“真的吗?”

他漫不经心道:“假的。”

“……”

我们一直在餐厅流连到下午才回去。一路被顾衍之抱到二楼,看了一场电影,再往外望的时候天边已经有霞光流转。被他抱回卧室的时候听见他随口问:“晚上想吃些什么?”

我搂住他的脖子,一本正经地看着他,说:“你。”

“……”

他低下眼来,看了看我。一边将我放在c黄上,唇角露出一点笑容:“可以。我们先下楼吃点东西。”

我仍然搂住他的脖子不肯松手,两条腿试着盘上他的腰身,这有一些耗费力气,却还是可以做到。一边手臂勾着他用力,试图让他弯下腰。然后小声开口:“可是,现在就想要了,怎么办?”

上一篇:偏爱 下一篇:带着空间去清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