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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家(118)+番外

比如,我住院的这段时间,顾氏财务出现重大缺漏,数位高管在医院病房外对顾衍之围追堵截,而顾衍之始终置之不理。这是T城报纸上最近报道得极热闹的一件事。我在得知消息后,趁着顾衍之起身去接电话的空当向前来探望的江燕南询问,后者笑了笑:“顾衍之怎么和你说的?”

“……他只说没什么大事。”

“那就确实不算什么大事。”江燕南的声音漫不经心,“你看啊,就算发生的是奇迹,也得有一些代价做铺垫的是不是?有折损才能有收获嘛。顾衍之自己都不在意,你也就不用太在意了。”

“可是,公司的事情会好转吗?”

他微微一挑眉,回答仍然简单不过:“以顾衍之的能力,这有什么好怀疑的?”

他这样讲,我便再问不出别的话。江燕南手里捏了只苹果,一边削皮一边慢条斯理开口:“不过说真的,顾衍之这些天在家表现得怎么样?我听说他最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专心做二十四孝好丈夫来着,还真有这回事?”

“……”我说,“其实还好。就算每天三次一定要让我吃那些药的时候有些痛苦。不知道你能不能体会到,有些药片就算它是甜的,但一天三顿吃上一个多月,它也就跟苦的没什么区别了。所以现在每回吃药的时候,其实都显得顾衍之有点讨厌的啊。”

我的话音刚刚落下,就听到身后不远处一把低沉声音,漫漫不动声色的一句:“说谁讨厌来着?再说一遍?”

我说:“……”

我总是隐隐地觉得,对于生病的一些事情,顾衍之是瞒着我的。然而他一直否认得滴水不漏,我便也无从追究。就这样一直到了十一月份,T城的深秋,铺满了北方所特有的金黄质感。

我与顾衍之一同去了某个酒会,一路备受众人侧目。还夹杂下巴或者手势的指指点点。次数多了,就不由自主有点紧张,指着自己问顾衍之:“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他顺手把一块果ròu丢进我嘴巴里:“没有。怎么会这么问?”

“……为什么他们总是在看我?”

他唔了一声,轻描淡写道:“因为他们都没有见过世面啊。”

“……”隔了一会儿,我仰头看着他,说,“衍衍。”

他的动作僵了僵,勺子里的果ròu块儿差点跌出去,镇定了一下,转过头来:“叫我什么?”

我认真说:“哎,今天上午我听江燕南说,你小时候的小名就叫这个,是么?”

他否认得很迅速:“不是。”

我说:“说实话我不是很信你啊。”

“是么。”他只停了一秒钟,脸上很快显出一点笑容,“江燕南的小名叫燕燕,他难道没有顺便也告诉你么?”

我说:“你一定是在蒙我对不对,江燕南的小名怎么会叫燕燕呢,再怎样也应该是叫南南的好吗?”

“理论上说是这样没错。”顾衍之云淡风轻道,“可是当时小区里还有个邻居家的小孩叫习进南,而且生得比江燕南要早几个月,所以他就只能叫燕燕了啊。”

“……”

我还是觉得不太可信,很快顾衍之又问:“江燕南还跟你说什么了?”

我清了清嗓子,做了个捏袖扣的动作,然后微微偏头,眼皮微低,继而压沉声音,模仿着顾衍之往日的语调,缓缓说:“衍衍,江燕南说你对人家不屑一顾的时候,就是这么个样子。”

“……”

接着低下^身,虚虚地做了个双腿叠在一起坐着的动作,一只手搭在上面,一面拿眼角扫人。我说:“江燕南还说,一般你有点害羞的时候呢,就是这么个样子。”

“……”

他直起身来,正要讲话,有人正好端着酒杯过来搭讪。顾衍之一边有点笑容,一边稍稍偏过头来,眼尾微挑,唇边低低吐出几个字:“回去收拾你。”

我想,时间能这样一点点漫不经心地流逝过去,也很好。从病愈出院,到出国度假疗养,再到准备婚礼。生活慢慢恢复成以前的小桥流水,没有太大波澜地按部就班。

只不过,自醒来后,我就再没有梦到过父亲。

起初并没有在意。直至来年春天,重回山中,站在父亲墓前时,才惶恐发觉,对于他的样子我已经记得不是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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