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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办报纸(102)

若不是当朝大员,皇亲国戚,身份尊贵无比,可以用冰棺镇着,谁会在大夏天为了一个儿子停灵七日?再不舍得,看着面目全非的人也于心不忍呀!

“还能为什么,无非是拿他戳我的心罢了。”这时苏月推开了身边人,红着眼睛,走过来道,“要说这世上还有谁在乎元哥,那就只有我了。元哥病重的时候,延医问药,不管是钱财还是照顾,这些全部都是我来,伯府的人连个面都没出现过,当真是一刀两断。可如今他去了,趁着苏家人来闹,便二话不说将元哥的尸身抢过来,非得停灵七日,让他不得安宁……”苏月的眼泪落下来,哽咽了一声,“就是逼我再继续留在这府里,拿我爹娘的心血钱财养着这帮蛀虫!什么过继,孩子都没出生呢,过继什么?”

她的目光缓缓地落在永昌伯身上,站直了身体,微微抬了抬下巴说:“就算要过继,我也不会要张三郎的!孩子,我要仔细看过来,查过品行,合我心意我才会收下,可这跟你永昌伯没有任何关系!今日,我将话放在这里,要么明日一早让元哥入土为安,那么这次身后事所有的费用我来出,不用逼着三弟妹再动用她的嫁妆!要么,就停着吧,五日已过,还有两日,我也等得起,这不孝的名头担着就担着!我迥然一身,不怕!”

苏月说得掷地有声,哪怕她此刻已经摇摇欲坠,看着丈夫牌位眼里带着浓浓的歉意,但是,生意人,说话算话,代价付得起,绝不反悔!

记者刷刷刷记着她的每一句话,另一位将她眼中决绝刻画下来。

此刻,谁也没有再和稀泥,劝着话。

苏月将永昌伯府的脸面全部扯了下来,她刚强不屈,宁愿毁了自己名声也不愿让这满府污糟再惹上身。

高若梅一瞬不瞬地注视着苏月,明明这位接连遭受亲人离世的打击,被身边贪婪的亲族包围,却强忍着悲痛,没有被无助和愤怒击垮,毅然决然地站起来作斗争,倾诉自己的不平,质问这些人的良心,甚至鱼死网破也不愿妥协一分!

这种勇气,这种无畏,她很羡慕。

两条路就摆在永昌伯面前,其实光身后事这笔费用也不少,然而对他们的预期来说实在少了太多!

那可是开边大江南北的苏月布庄啊!

可看苏月这女人不像是唬人的,她是真的愿意背负不孝的名声,出门受人指指点点,也不会让他们得偿所愿。

一时间这对夫妻互相看着,拿不下决定。

似乎就这么僵持着,可苏月等不下去,她直接再次走到张元的灵前,跪下来,磕了一头道:“元哥,阿月对不住你!”

她磕完头站起来道:“我们走。”

而她这一走,便是再也不会回来了,她直接将张元的尸身留下,随永昌伯府处置,自然也就威胁不到她了。

事情缘由会有八卦小报告诉全京城的人,哪怕世人不谅解,觉得她心狠,不孝,可是也免了永昌伯府将其他乱七八糟的罪名安到她头上。

毕竟她再不堪,也没有永昌伯府做的事令人恶心。

张三郎走科举仕途,有这样的名声,也到头了。

所以苏月的身影还没摸到门边,便被叫住了。

只听到永昌伯颓然道:“明日出殡。”

苏月没有回头,却露出了一个比哭都难看的笑容,然后说:“好,这丧葬费我会给的。”说完,她继续往前走。

“等等,这八卦小报不能登!”张三郎在她身后喊道。

可苏月压根没搭理他,脚步不停,之后上了马车,彻底离开了。

她这一走,看热闹的也看得差不多,呼啦啦地也走了一圈。

之前的岳山伯二夫人摇着头也带着人离开。

而蹲在屋顶上的记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影子。

不一会儿,整个永昌伯府便人影稀少,安静了下来。

几个唯唯诺诺的庶子庶女面面相觑,穿着一身孝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永昌伯府这才开始慌了。

*

苏月回到家,一身疲惫,虽然丈夫明日出殡了却了她一桩心事,可是她却并没有多少轻松,因为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苏家二老去的突然,能急匆匆赶来的不过是二叔一家和几个族亲,真正做主的苏家族老们还没有到。

虽然二叔暂时拿不出更改过继的族谱,可是钱财动人心,富贵迷人眼,想必做成此事也容易。

等到这些人到了,就是官府也不能枉顾他们的意思,苏月真的不确定能不能保下苏月布庄。

她的二叔暂时没有过来闹,便是做着这个打算。

而在此之前,这一期的八卦小报发行了!

百姓心声这个栏目独占了头条位置,再一次引起全京城的瞩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