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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办报纸(375)

“那就叫……”

声音太虚弱了,李璃听不清楚,只能俯下身凑到燕帝的耳边。

“容儿……叫他容儿……”

胸襟广博,海纳百川,有容人之度,这是燕帝自己最欠缺,也是最致命的,而他希望这个孩子有。

这个名字让李璃近乎失态,他死死地咬着牙,没让哽咽泄露出来,用这个姿势,对着燕帝的耳边,酝酿了好久才道:“好,小容儿,是个好名字。你想见见吗?我让人抱过来,哥,你再看他一眼,坚持一会儿……”

然而燕帝几不可见地扯了扯嘴角,似乎想笑,却笑不出来,他闭着的眼睛渐渐凹陷进入,只留有呢喃声还在继续:“我见过他……白白胖胖的……结实漂亮……像她一样……心啊……都化了……阿璃,他喜欢我……”

“阿璃……对不起……哥……先走了……”

李璃握着的手明显感觉到松了一下,他抬起头,看着一动不动的燕帝,终于呜咽出声,哭了起来。

太后听着响声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一把伏在燕帝身上,跟着嚎啕大哭。

丧钟九响,帝王驾崩。

*

燕帝生前没做过什么造福于民的事,然而死后,民间只需一日的国丧,春节照旧却让百姓记住了他的好。

施愉是一身缟素地离开京城,前往江南,身边只有小霞跟着,这次她走得牵挂却也坦然。

而不想当皇帝的李璃最终等到九五之位,在众望所归中君临天下。

后宫应燕帝遗诏,所有的妃嫔可自定去留,因李璃没有女眷,后宫空置,太后不过是迁了几个离明正殿太近的宫妃,其余的只要没想离开,依旧在原地。

余下的就只有定北侯案了。

明正殿的暖阁中,樊之远带着风雪而来道:“周家已经全部入狱了。”

“春节这个喜庆的日子里,不好见血,让他们平安度过了这个节日,也算是朕的仁慈了。”李璃将几张折子丢到了桌上,显然时辰一晚,他就不打算看了,接下来的时间,那是他自己的。

然而李璃的仁慈,周家却要不起。

就是知道死路一条,头上架着闸刀迟迟不落,这才令人害怕。

明明是大团圆的日子里,周氏一族却奔波在到处求人的境地里,特别是旁系和依附者,纷纷与主枝脱离了关系,想尽办法划清界限,找一处容身活命之地。

然而作威作福惯了,不知明里暗里得罪了多少人,无人搭理不说,落井下石的更多,哪儿那么容易脱身。

周家的各种阴私隐秘被翻找出来,八卦小报的记者们根本不用出门找新料,光蹲铺子就能收集几大页的内容,足以让周氏遭世人唾弃,遗臭万年。

李璃还什么都没表态,周家就已经分崩离析,走进了深渊。

不是没想过逃,可是跟先帝不同的是,当今的眼睛遍布整个京城,禁军,巡防司,京兆府皆在其掌控之下,出了门就盯上了,还没出城就能被逮回来。

曾不可一世的周氏彻底沦为丧家之犬,作为京城最典型的反面教材给各大世家敲了一次警钟。

李璃看着给他炮制瓶瓶罐罐的樊之远,啧了啧嘴问道:“樊卿,今晚侍寝吗?”

樊之远将一叠散发着幽香的绿色粉末倒入瓷瓶中,回头道:“皇上,正是国丧期间。”

李璃白了他一眼:“纯盖被子聊天呢,你以为朕想干什么?男人,少败坏朕名声,克制点。”

不管李璃是王爷还是皇帝,这倒打一耙的本事永远炉火纯青,明明是他跟个猫儿似的在身边溜达,眼睛不太老实地瞄来瞄去,撩拨他。樊之远说不过,就不争辩了,老老实实做自己手头上的事。

李璃前段时间心情起伏过大,熬夜受累,生活过得很是粗糙,这会儿缓过来,开始讲究精致了。

“乖,躺好了,给你敷上。”樊之远拿着手里的糊糊,朝暖榻示意了一眼。

李璃矜持地点点头,但眼珠子一转,道:“要不你也试试?效果很好的。”

樊之远虽然接受李璃美容养颜,可轮到自己,总是敬谢不敏:“承蒙皇上恩典,不过还是算了。”

男人嘛,干净整洁,身强体壮就行,整得花里胡哨,香喷喷的,显得娘们唧唧,一点也不男人。

“算了?”李璃眼睛一横就知道这糙男人在想什么,心里哼哼一声,绕到樊之远面前,弯下腰,将脸凑上去,使劲地瞧。

樊之远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侧了侧脸问:“怎么了?”

“爱卿,朕记得你的年纪比我也就大了几岁。”

樊之远:“八……七岁。”

一声嗤笑传来,樊之远坐直身体道:“的确只差七岁,年前年后也不过几个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