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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医生,你笑起来很好看(47)+番外

今天的纸条上写的是:何奶奶,加油坚持!我也还在和你一起坚持呢!

陶然念着,突然想哭出来。那个要和何奶奶一起坚持的人,去了哪里呢?现在又是谁呢?

陶然捧着纸条黯然。

37床今天醒了,意识清醒的时候,找陶然要纸笔,要写字。

重症病人,字写得歪歪扭扭,内容却使陶然心头一震。

“我会死吗?”白纸黑字,即便写得不甚工整,也触目惊心。

------题外话------

明天上架。虽然不能像别的作者那样暴更,但也会尽量多更有些。

第64章

陶然心里难受极了,却不动声色,笑得温柔,“不会,一定不会!你相信我!一定会好起来的!”

37床又写字:不想死,救我,99我,求你

没有标题符号,写得乱七八糟,写的时候还喘着气,双手发抖,痛苦不堪。

陶然将她的手连同她的纸条一起握住,希望能给她力量,“我知道!我知道!我们会努力的!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救你!请你自己不要放弃!”

37床,刘雁,女,40岁。一双眼睛充满浑浊的泪,想用语言表达,插满管子,痛苦而艰难。

陶然生怕她激动,握着她的手,用力点头,“刘姐姐,你放心,我都知道的!你心里想的,和我们努力的方向是一致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不要浪费体力,不能动,知道吗?”

刘雁示意要写字。

陶然重新把纸笔给她。

刘雁斗着手,艰难地在纸上画了数笔。

她已经很努力了,可是字不成字,陶然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来,是写的:我的家人?

这次画了个问号。

陶然心里悲从中来。

进了这个地方,就像进了结界,与世隔绝,外面日出日落,月升月沉都和这里没了关系,何况家人……

护士长总是说,重症病人,与家人隔绝,要做到我们就是他们的家人,给他们关怀和温暖,让他们不孤单。

她能对35床黄奶奶说“我就是您孙女儿”可是,却无法对刘雁说出这句话来。

身处隔离病区,外面是如何人心惶惶,一概不得知。进了这个地方,家人是生是死也一概不知。心心念念惦着的,他们是否还活着?

陶然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刘雁的家人是谁,身处何处,是否安好。

这种感觉堵得她嗓子难受,可她仍然只能微笑,“刘……”

才开口说一个字,发现自己已经哽咽了,忙调整自己,让她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一些,“刘姐姐,我现在不知道你的家人在哪里,但是我答应你,我去打听,一旦我问到了就第一时间告诉你,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快把自己的身体养好啊,这样才能尽快见到他们是不是?”

刘雁得了这个承诺,似乎放心了些,也是无可奈何吧,毕竟在这个地方躺着,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医生和护士。

所以,她摸着陶然的手,不肯放。

其实并没有力气,但就是摸着不放,轻轻捧着她的,像那缕气若游丝的呼吸。

“姐姐,我答应你。”陶然干脆握住她的手,“我承诺,一定帮你找到。”

刘雁终于缓缓闭上了眼睛。

满含的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淌。

这个画面陶然已经很熟悉,几乎每一个清醒的病人,都会有泪这样淌下来。

淌下,轻轻擦去。

仅此而已。

如果病毒也和这眼泪一样,轻轻一擦就没了该多好,没有痕迹,不留伤痕。

才安抚好刘雁,35床的黄奶奶却突然不好了,苏寒山带着人过来抢救,高流氧已经对她没有用,要上无创呼吸机,但是,黄奶奶却怎么也不愿上呼吸机。

第65章

不配合,还去拍呼吸机的管子,要把它给拍掉。

明明人已经那么难受了,呼吸不上来,气短得直喘,也没有力气,可还是用无力的手胡乱去拍管子,胡乱叫喊,喊声绝望而无助。

陶然轻轻抓住她的手,叫她奶奶,温柔亲和地叫她奶奶,请她想想孙女儿,孙女儿在外面等着她,她只有快快好起来才能见到孙女儿。

黄奶奶不肯,嘶哑着喘息着痛苦地含糊不清地喊着,“让我死!让我死!治不好!上管就死了!我要死!死……”

陶然真的一点也不想再从任何人嘴里听见这个死字。

苏寒山和别的医护也都在安慰黄奶奶,但没用,一个又一个的死字从老人家嘴里模糊地出来,每一个字都扎在人心上,难受不已。

“陶然,你上次唱的歌呢?”苏寒山突然道。

陶然没想到苏寒山居然听见她唱本地小调了,但经苏寒山这么一提醒,她立马想起曾经让黄奶奶平静的本地小调,她不知道有没有用,小声地在奶奶耳边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