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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钩儿(16)+番外

比较而言,总冷着脸的顾千山就很少有人搭讪,他的英语也是糟糕透顶。

夜晚,酒馆里难得人不多,我和顾千山坐在长形的吧台旁,他敲着木质的吧台,意兴阑珊,我在旁边喝着一杯蓝莓果调的酒。

我还在想着怎么开始我们的对话,顾千山自己倒先起了头:“之远,记得我和你说过我以前谈过的那个女朋友吗?今天我见到她了,送穆中华回去的时候……”

“哦……”

这事我还真听过一点,顾千山大我几岁,他读大学那会儿,和一个高中女生谈恋爱,听说两人关系当时好地不得了,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分手了。

听他这意思,似乎余情未了啊……

我放下杯子,端正姿态做一个倾听者,我是不会告诉顾千山,这个倾听者此刻心情很好。

他对穆中华没兴趣。

我想哼支小调。

爱尔兰风情的。

☆、第八章

【叶之远】

我认识顾千山许多年了,是打小儿起的交情。印象里,他总是沉默内敛的,是个情绪轻易不外露的人,周培源和我俩一起长大,他总说:“叶之远,你和顾千山的脸是不是被推土机压过,怎么想要你们个表情那么难?”

我觉得周培源这话需要再精致些才对,我绝对是个有表情的人,只是开心时笑,不开心也笑罢了。至于千山,他也笑,只是和熟人呆在一起时,就得了局部末梢神经坏死症,俗称面瘫。比起总像谁欠他钱似的顾千山,我在朋友圈里要受欢迎些。

面瘫今晚有点小情绪,酒一杯接一杯的喝,可直到邻座的俄罗斯美女换成了一个美国大汉,大汉后来离开,座位上再坐着现在这个头发束起紧紧发髻的白皮肤中年女人。

女人端着杯子,小口啜着,眼睛止不住朝顾千山看来。那眼神不时从我脸旁擦过,我转个角度坐着,依旧芒刺在背。趁着顾千山伸手去拿下一杯酒,我拦住他,朝身后使个眼色,做个招架不住的手势说:“千山你魅力太大,这光擦边球就快把我衣服磨破了。”

顾千山眼皮撩了撩,没说话,起身。

我看他走向那女人,很绅士的弯下腰,贴在女人耳际说了什么。那女人先诧异一下,然后就慌着神拿起杯子走到一张距离我们很远的桌子去坐了。

两个座位间隔着个木头柱子,我再看不到女人爱慕的眼神,好奇的问顾千山:“和她说什么了,效果这么立竿见影。”

“我说她再看我,我同伴会吃醋。”他嘴唇扬了扬,我则是一种中招的感觉。

不过,也是因为这个cha曲,顾千山放下了酒杯,开始说他的故事。

顾千山算不上早恋,和那个女生恋爱时他21,可对方是个才16的小姑娘,读初三,我脑海里浮现起顾千山辣手摧花的画面,表情却维持着一本正经的状态。

“她很任性,脾气大,让我打水给她洗脚,坐十七八站路去给她买早点,买回来又说不吃这种事都不稀奇,那时候才恋爱,什么都新鲜,心情好时什么都依着她,心情不好时俩人就吵,那种日子真以为会一辈子……”酒吧里的音响放着淡淡的歌,法文歌,唱歌的人声音柔软,衬托着让顾千山的声音多了点苍凉。

“那怎么分手了?”

“小事。”顾千山说的小事必定是百转千回的小事,我想听,可他却不愿多说。我顿时扫兴,我朝他摆摆手:“秘密只说一半的人,小心断子绝孙。”

对他,我说话一般没有顾忌。

顾千山却无所谓:“只要她在,我不愁没孩子。”

倒是挺自信满满,我不知道他在愁什么。

“只是,事情现在有点麻烦,她有男朋友了。我不知道该不该去争取。”顾千山竟然长了多愁善感的神经,真让人意外。我饶有兴趣的转着手里的杯子:“她是谁?是我认识的吗?”

“穆中华。”

我:……

“她现在住穆中华家里,和穆中华是朋友,叫南禕。”南禕,南方那片美好。

顾千山不知道,他这片美好让我白出了身冷汗。

我眨眨眼,觉得去穆家时可以看看那个让顾千山和尚这些年的南禕是个怎样的人。

第二天下午,我在约定好的时间敲开了穆家的门,开门的是位一头银白头发的老人,年纪看上去比我家老太太小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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