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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记(19)

仓大笑起来:“练什么功啊?童子功?”

廖景跟着笑笑,摇摇骰盅,出来个豹子:“哟,手气这么好,今晚看来要赢钱。”

“豹子嘿。”仓拍拍他的肩,“不过今晚的客人最好不要得罪。”

“哦?”廖景丢下骰盅,给仓上了支烟,又给自己点了支,问,“D哥说的贵客,到底是谁啊?”

“元深。”仓吐出一团青烟,“洪江的龙头,他想做白货。”

廖景眉端一跳,元深,不就是老鲍口中的“三爷”,送对戒给丁良的“三哥”吗?

大韩的线报还真是准,他这么快就来了!

元深是跟D哥一起来的,开一辆低调的黑色英菲尼迪,就带了两个保镖。像他这样的身份,在别人的地盘上居然这么随意,胆子不是一般的正。

进包厢之前仓带着廖景清了场,然后仓在房间里等着,廖景去电梯口迎接。

元深据说已经四十出头,但看上去器宇轩昂,身形矫健,一点都不像是不惑之年。

他和廖景差不多是一个型,高大,健壮,五官硬朗而深刻,只是因为年长的缘故,眼神更加阴郁,喜怒不行于色,更具城府。

下电梯的时候廖景微微弓腰行礼,叫了声D哥,又叫了声元先生,元深眼睛的余光扫了一眼他,点头示意。

他们谈生意的时候廖景和仓守在门外,这个包厢是D哥专用的,很多大事都在这里谈,本来廖景以前琢磨着想装一个窃听装置,但D哥这个人太小心,总是不定时地查房间的安全,他顾忌因小失大,就没有做,这会儿不管有多想知道他们谈话的内容,也只能干等着。

仓烟瘾很大,靠在墙上一直在抽烟,即便如此,廖景也注意到他的手时常按在后腰的枪柄上,显然时刻防备着元深的人会上来,或是有人抄场子。

一个小时以后,仓已经抽完了他的烟,向廖景伸了伸手,廖景摸出来递给他,他说谢谢,然后自言自语似的说:“元深这家伙心狠手黑,以后跟他做生意,风险又大了不少。”

廖景给他点上火,问:“他有多狠?”

“洪江六兄弟,二十多年前拜把子烧黄纸,创出那么大的家业,后来那五个都他妈死了,连个后都没留,元深一个人把所有场子包了汤圆,你说他狠不狠?”

□□讲究兄弟情义,虽然黑吃黑的不老少,但更多的还是很在意结义之情,有时候老婆孩子可以丢,兄弟是不能卖的,元深这样一个干掉五个,斩草除根不留后的,算得上是个人才。

“六兄弟,那五个都死了?”廖景想起老鲍叫丁良“六爷”,不禁怀疑他是不是数漏了一个,但以丁良的性格,真的能干□□吗?

“都死了,连最小的一个几年前也被他干掉了。”仓说,“不过据说这个老六很厉害,当初帮元深铲除异己立了不少功劳,两个人好的穿一条裤子,有人怀疑他们俩根本就是一对兔子。可惜什么也比不过钱和权,元深最后还是把他给做了,不过老六实在不简单,临死还拉了元大公子垫背,找人把他崩了。”

“元大公子?”廖景心里越来越沉,表面上却装的饶有兴致,“元深的儿子?”

“独生儿子。在美国留学,死在公寓里了。”仓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一枪毙命。”

廖景抽了口烟,看着青色的烟雾从自己鼻端散开,心里也好似起了一团迷雾。

丁良杀过人,坐过牢,难道他杀的就是元深的儿子?

“你说人赚那么多钱干什么呢?”仓抱着胳膊嘟囔,“儿子都没了,都带进棺材吗?嘁。”

“他才四十多岁,再生一箩筐也来得及。”廖景假装轻松地说,“到时候就怕分不匀,杀来杀去又搞个鸡飞蛋打。”

仓哈哈一笑,说:“可不是么,不过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这么多年元深都没弄出个孩子来,听说现在连女人都不碰了,所以当初有人说他是个兔子,搞不好是真的。”

廖景陪着他笑了几声,仓不再提这件事,表示八卦告一段落。两人又沉默下来,静静站在门口守着。

十点,包厢的门锁响了一声,D哥特有的温和的笑声从门缝里传出来,接着是元深低沉内敛的笑声:“D哥真是快人快语。”

“过奖过奖,大家都是混口饭吃。”

门开了,D哥跟元深握了握手:“真的不留下来玩玩吗?这里的少爷小姐都不错的,跟R市的服务也不太一样呢。”

“不了,明早还有个会要开,必须连夜赶回去,好意心领。”元深微笑着说,“将来大家合作愉快,有的是机会。”

送走元深,三人返回包厢,D哥看上去心情还不错,坐在沙发上拍拍廖景的腿:“以后我们要出货到R市了,所有去那边的的货都由你来送,沿途两百公里,不是短路,以后要多加小心,还有,你最近要尽快物色人手做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