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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记(30)

廖景郑重点头,D哥又说:“元深是个老狐狸,心狠手辣,虽然可能性不大,还是要提防他黑吃黑。送货的人一定要可靠,你也要全程盯着,路线多设几条,出发前不要给‘脚’知道,连我也不要告诉,到了地方再给元深本人打电话,其他人一概不理。”

廖景一一答应,D哥知道他跟着自己做了好几年的□□生意,规矩都懂,当下也没再多嘱咐什么,叫人送了酒来,和他好好喝了一场。

廖景回去以后仔细研究了地图,又开车沿国道跑了一圈,确定路线后给大韩知会了一声,让他和R市那边联系清道,给自己放行。

送货的人选他定了图钉,这小子跟他三年了,人稳重,靠得住,脑子又一根筋,好驾驭。

一切都订好了以后,廖景心里忽然有点亢奋,这次免不了要和元深一对一打交道了,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角色,当初是为什么跟丁良翻的脸?上一次在医院,他又为什么要来找丁良?

办事那天廖景跟丁良请假,丁良当时正在拆螃蟹,听他说完嗯了一声,连头都没抬,直到廖景要走了,才说:“廖景,有些事情,见好就收,陷得深了,这辈子都淤进去了。”

廖景没想到他忽然对自己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跟偈语似的,像是明白自己在干着什么勾当,又像是随便说说,一时愣了,过了片刻才回过味来,无论如何,他这是在劝自己,也就是说,甭管平时多冷淡,他总还是把自己放在心上的。

廖景心里高兴起来,说:“放心吧,我干的都是正经事。”

丁良手下不停,嘴角却勾了勾,像是微笑,隔着厨房蒸腾的雾气,又看不清。

路线是事先选好的,不是高速,甚至不是全程国道,有一段还选了村路。图钉开一辆六成新的皮卡,廖景开着自己的本田远远跟在后面,一路护航。

中午出发,一路上都没出什么岔子,除了在村路上遇到几个穷疯了堵路的农民,两百块就放行了。

到R市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廖景远远看着图钉给接头人交了货,终于放下心来,刚想要不要连夜赶回去,电话忽然响了。

陌生的号码:“廖景?”

廖景一个字就听出了他的声音:“元先生?”

“货我已经看到了,成色很好。”

“应该的。”

“在哪里下榻?”

“还没定。”

“不如过来我这里喝杯茶?”元深的语气非常客气,“我家离你现在所处的位置不远,五分钟车程,怎么样?”

早就知道自己一进R市就会落入他的监视,但廖景真没想到他会请自己去他家,黑社会和毒枭果然不同,比如D哥,六年了,廖景从来不知道他在哪里住,谈事情永远是在明都。

廖景也想探探他,于是爽爽快快地答应下来:“叨扰。”

“快人快语。”元深在电话那头爽朗地笑了一声,“一分钟,有一辆白色马自达过来,车牌尾号926。”

元深口中的“家”在R市西郊外环,富人区,独栋别墅,不大,但前后都是茂密的花园,非常幽静。

廖景跟着马自达的司机一路走进别墅,元深已经在大厅里等候,穿着件米色居家毛衫,驼色西裤,头发整理的一丝不乱,手中拿着个玳瑁烟斗,气定神闲。

以他的身份自然不用出来迎接,只欠了欠身,烟斗点了点身边的单座柚木沙发:“坐。”

廖景叫了声元先生,大方落座,立刻有穿着欧式制服的侍者送上英式红茶和小点心。

一个黑社会装什么13啊,廖景对他潜意识多少有点成见,总觉得还是D哥爽快,出口成脏,听着就痛快。

两人寒暄了两句,元深忽然问他:“阿景什么时候跟的D哥?”

“五年多了。”

“哦,那时间也不短了,怪不得他这么倚重你。”

“D哥抬爱。”廖景拿不准他的用意,只好不徐不疾和他打着太极。

元深打开茶几上一个红木小盒,一边给烟斗里装烟丝,一边问:“你一直是做‘车’的吗?将来没有更多的打算?”

他话里有话,似乎是在质疑他对D哥的忠心,廖景立刻警惕起来,摇头:“没。”

“有没有兴趣过来R市帮我做事?”元深忽然单刀直入地问,“我想自己做白货,手下缺个挑大梁的人。”

在道上,撬墙角这种事是大忌,但是人才大家都想用,私底下这种勾搭其实很常见,廖景以前也遇上过。

不过像元深这样,第二次见面就开始拉纤的,胆子也是够正了。

他凭什么这么相信自己?又凭什么认为自己已经对D哥起了二心?

作者有话要说:

啊,我上了极道红字榜啊~不过离分频月榜还有很远很远啊,孩纸们,跪求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