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森(121)

指导员看着路面认真驾驶，鹿濛始终看着窗外，不知道想什么。

两个人几乎没说什么，除了过收费站时，同时低头找零钱，头碰到了一起。

林森和顾念，看起来都带着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

不是故意冷漠端架子，而是性格使然。

可两个人凑在一起时，这种疏离便消散了。鹿濛听着他们交谈，心里涌起了更多疑惑。

她看了正开车的男人一眼，儒生般俊秀，就是话太少，导致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买衣服，吃饭，看电影。这么安排可以吗？”

车停在地下，下车前指导员征求大家的意见。

顾念没有什么特殊的事，只是想和林森在一起。见她点头，林森低声‘嗯’了一声。

停好车，林森和顾念先下去。

指导员稍微迟疑，他刚想问鹿濛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却见她已经开门下车了。

伸出的手连她的衣角都没碰到，指导员收回手，摸了摸鼻子。

“去几楼？”站在电梯口，顾念好奇的问。

林森没犹豫，指了指卖女装的那层：“给你买新衣服，就要过年了。”

这次，顾念也没客气，反正她也有礼物送他：“我想要一件风衣。”

林森牵着顾念走上扶梯，手臂放在她腰后，时刻看着脚下：“过年的时候风衣可不抗冷。”

鹿濛一直都在研究顾念和林森的相处方式，下电梯的时候脚下没注意，差点摔倒。

指导员眼疾手快揽住了她的腰，第一次以这么近的距离接触。

扶着鹿濛站稳，指导员便收回了手。他通过胳膊发力，并未碰到鹿濛的腰。

动作绅士至极，可极近的距离，还是令鹿濛红了脸。

香皂的气味简单，和眼前这个人一样。上一刻的贴近，裹着荷尔蒙的气息直冲进鹿濛的心。

眼看还有扶梯要乘，指导员动作僵硬的伸出手：“我……我扶着你，安全。”

鹿濛看了看他细长的手指，终是把手放了进去。扶梯缓缓上行，两个人的手心汗津津。指导员红了耳垂，颈后步着细汗。

他们相亲四次，约会三次，差不多用了半年的时间，终于牵手了。

原来属于异性的触感是这样，鹿濛用力握了握，唇边微微一笑。

顾念和鹿濛都是买东西很果断的性子，挑选的过程格外快。鹿濛指了指更上面一层，是内衣。

林森见状，指了指二楼：“我和指导员下去买个东西，一会二楼奶茶店见。”

指导员正沉浸在牵手的快乐里，林森说什么是什么。

“买什么？”地下超市里人群纷涌，两个人在人堆里奋力挤着。

“买个加湿器给顾念，暖气她还是不太适应。”林森说着便走向卖小家电的货架，低头认真挑了起来。

顾念和鹿濛，穿行在各式的内衣里。两个人的喜好并不相同。

顾念看手感，鹿濛看样式。

“顾念，远距离恋爱，什么感觉？”鹿濛的单位到中队，开车只要十五分钟。

纵使如此，她和指导员之间的忙碌，还是让他们彼此总是无法见上一面。

听指导员说顾念还在上学，和林森还是远距离，不免好奇。

“感觉就是，我需要让自己的生活很丰富，才能不去想他。”这话，顾念没和别人说过，语气里混着一丝低落。

“少了的陪伴，要怎么去接受？”鹿濛看上一件红色内衣，布料轻薄，样式立体。她看了看尺寸，打算去试试。

“你可以这么想，他没办法陪我，我也没办陪他，从某种定义上来说，对等。”

顾念看了看鹿濛挑的那件，转眼又看了看自己手里这件连花纹都没有的纯棉款式，会不会太保守。

“你喜欢最重要。”鹿濛最终想清楚了，指了指试衣间，走了进去。

是呀，顾念拿着她的纯棉款去结账，自己喜欢最重要。

林森和指导员买东西十分钟，结账等了半小时。两个人百无聊赖，跟着人群向前。

“林森，你和顾念在一起的时候，是怎么发起话题的？”

这个问题，指导员早想问了。每次看着鹿濛，他就脑海里一片空白。

和上学时裸—考是一个感觉。

“发起话题？”林森皱皱眉，“难道不是话题自动到嘴边？”

他也不是善于言辞的类型，可是看着顾念，就想说些什么。或者是顾念说什么，他就想听。

“白瞎了。”指导员很热，脱下羽绒服抱在手里，心生怨怼。

白瞎了他专门请林森出来做场外指导。

两个人结账走到奶茶店，见俩女孩正坐在以盆栽隔开的卡座里。

“你喜欢指导员吗？”鹿濛其实问了和指导员差不多的问题，顾念正全神贯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