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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机狐媚穿进修罗场(快穿)(87)

作者: 羁旅人 阅读记录

我其实晓得这前因后果,那时母亲身体荏弱,父皇不忍心她受这生产之苦,便要从宗族里挑个资质出众的来养,好继承这大周江山。

那时朝堂上吵翻了天,臣子们早对我母后椒房独宠有了意见,现如今更是连子嗣都不生,简直是大不道。

傲骨铮铮的文臣们跪在交泰殿外,摆出了死谏的气势,到最后,却被我父皇的一道圣旨给轻轻松松摆平了。

我父皇说的是:“朕身体有碍,太医院言子嗣艰难,万不得已,才从宗族中过继,现下你们若是如此,那朕只能断子绝孙了。”

我母亲听闻了这旨意,笑了一天,常常调笑他:“怪不得陛下这样体谅我,原来是不行啊。”

我父皇便会将人抵住,隐忍道:“行不行,你不晓得?那不如现下就怀一个吧。”

哎,说起来都是泪,我小小年纪,便要整日看父皇黏黏糊糊贴上来,孩子一般缠着我母后,倒是显的我更沉稳了几分。

永熙十一年,扬州来了个举人,大殿之上一举夺魁,被父皇钦点了状元郎,我母后唤他“阿培。”

她牵着我的手,笑吟吟道:“来,阿泽,叫舅舅。”

自此以后,我便多了一个外祖家。

外祖一家人,除了培舅舅,形貌都有些可怖,可相处久了,竟让人都忽略了去。

我的外祖父会拿了我最爱的龙须酥,神神秘秘道:“乖乖,快吃吧,热乎的,趁你父皇母后不在,快。”

每每这时,我肖想多时的龙须酥还未入口,便会被我神出鬼没的母亲给夺了去。她定要对着我外祖父跺脚:“爹爹,你怎么又给他吃糖,吃多了要坏牙口的!”

两个姨外祖母呢,会捏好看的糖人,还会带我打马遛狗。

在他们面前,我从来不是当今太子,我只是一个叫做阿泽的孩子。

那时宫里的天总是明朗的,母亲会在春风里扬起风筝,笑的纯粹而明媚。

我的父皇便站在丹陛上,看着那娇俏身影,宠溺的笑,可以站上一下午不待挪地方的。然后便会颇得意的看我:“泽儿,你看你母后,这样好的人,还是被你父皇给寻了来。”

最后还要啧啧两声,带了点兴灾乐祸的意味:“可惜,这世上再没有这样好的人,你是甭想了,找不到这样好的妻子了。”

只这明朗的天在永熙十八年彻底暗沉了下来。

母后因着一场风寒,一病不起,起初只是咳嗽发热,到了后来却益发昏沉乏力。

她偶尔清醒,却还是会露出娇憨的笑,轻柔道:“阿泽,劝着你父皇些,大抵是我的时日到了,要去另一个世界了,无需伤心的。”

我父皇站在床边,阴气森森:“苏媚生,哪里也不许去!”

他急红了眼,一连杀了几个无能的太医,张贴出了皇榜,遍寻天下名医。

这日来了个游僧,神神叨叨:“娘娘大抵需要陛下的几滴心头血,否则总不能安生。”

我有些生气,这简直是心怀叵测!当即命人拖出去杖毙了,却见我父皇已拿了锋利匕首,刺向左胸。

那淋漓的血流下来,他分毫不在意,只一个劲的问:“够不够?够不够?”

只这邪术终究未救回我的母亲,她带着甜美的笑,陷入了永久的昏睡。

我父皇亲手敲响了国丧之钟,扶了棺椁送她入了皇陵。

当日回来后,并无异常,甚至将积压的文书处理了。

我心中放心不少,第二日一早,去了养心殿,准备伺候父皇上朝。

迈进沉寂的殿门,忽而见他靠在母亲常坐的榻上,一夜白了头。

他见了我,微有些惶恐,道:“坏了,泽儿,我这幅模样,你母后见了该不喜了,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自此后,他日日戴了蹼头,包住了满头白丝。

却对我的功课益发上心,手把手教我处理政务。

拐过年来,我外祖父并两个姨外祖母也去了,我父皇亲披了丧服,以翁婿之礼将其葬进了苏家祖坟。

至永熙二十年的初春,他退了位,将我扶上了那个位置。

我亲政的那日他长长舒了口气,高兴的在我母后牌位前叨叨了半日。

第二日一早,福全福大总管哭着来了养心殿,他跌在丹陛上,哭喊:“陛下,太上皇薨了!”

我一滴眼泪也没流,因着我晓得,这对父皇来说是解脱,他着急的很,早已迫不及待要去寻我的母亲了。

只是,自此以后,这宫中殿宇深阔,只余我一人。

终究,成了孤家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