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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你好(268)

作者: 张小素 阅读记录

是很久之前,她和礼礼从校门口出来,严乔站在青柠二楼扔给她的那只纸飞机,里面写着一行字:恭喜您获得一张许愿卡。

这个卡的意思是可以向他提出任何要求和愿望,他都会满足。

她一直没舍得用,现在想用掉。

她的愿望是他能够醒来。

第二天,他依旧没醒。

第三天,他还是没醒。此时,罗明回了东篱市,把礼礼从学校里接了出来。

晚上八点钟是三天前他被推出手术室的时间,他如果醒不来,要么直接死,要么躺在床上躺到死。

罗明和礼礼在路上,赵宇杰蹲在病房门口抱着头。

宁舒看了看时间,声音平静:“现在才七点五十分。”还有十分钟,十分钟之内他一定能醒过来。

孙晓倩不忍地看着宁舒,蹲下来握住她的手,才发现她手心冰凉,全身都在发抖。

这十分钟就好像她给自己的死亡倒计时。

孙晓倩把空间留给宁舒,走出病房,跟赵宇杰一块蹲在门口,靠墙看着天花板。

不知道过了几分钟,赵宇杰和孙晓倩听见病房里传出来口哨的声音,冲进来,看见宁舒正在对着严乔的耳朵吹口哨。

那只白色的口哨是他送给她的,他说,只要她一吹响,他就会出现。

墙上的挂钟显示晚上八点整。

他们从来没听过这样的哨声,尖利、刺耳、悲伤、歇斯底里,像站在黄泉路口,对转身而去的那个人发出声嘶力竭的嘶吼。

三天来,她愤怒过、恨过、爱过、温柔过,唯独没有哭过。

她觉得自己没哭,视线却越来越模糊,整张脸湿了,把他垂在床边的手也打湿。

很快有护士赶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不耐烦地提醒道:“病房禁止喧哗,请保持安静。”

宁舒一边哭一边吹口哨,力气越来越小。

哨声突然停了下来,宁舒终于倒在严乔的病床前,昏厥过去。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昏倒,只记得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见在永宁里的家里,严乔穿着她最喜欢的那件白衬衫,站在院子里一株枝叶繁茂的月季花前看着她。

她站在客厅门口,想朝他走过去,双脚像灌了铅一般,不管怎么使劲都迈不出去。

她看见他身后浮现出一片白色的天光,照得他身体轮廓几近透明。

她看见他对她笑了一下,转身往门外走。

她想喊他,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像演着一出可悲又可笑的哑剧。

她眼睁睁地看着他打开黑色镂空雕花的大铁门,甚至能看清楚门上的棕红色锈迹。

他半只脚踏在铁门外面,回头看着她,像以前的每一次一样,微笑着喊了她一声:“宁宁。”

她依旧发不出声音。

宁舒猛得睁开眼,看见医院病房白色的天花板。

她从床上坐起来,低头看见左手无名指上戴着那枚粉色的钻石戒指。

她举起手,有些茫然地盯着戒指看,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病房的门被从外面推开,男人走进来喊了她一声:“宁宁。”他刚做好声带修复手术没多久,没恢复好,声音沙哑得厉害,像风擦过粗粝的石块。

他身上穿着医院的浅蓝色条纹病号服,脖颈和头上缠着绷带,脸色依旧泛着苍白,行走的动作看起来有些吃力。

她张了张嘴,发现喉咙干哑,发不出声,跟梦里的场景一样。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脸,觉得他陌生,像是初次见面。她反复穿梭在梦境和现实之间,分不清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直到他停在她床前,艰难的抬起手揉了了下她的头发,勾了下唇对她说:“哥哥还没破处,舍不得死。”

她这才确信他是真的活过来了,除了这种老畜生老流氓,一般人不会在快死了还惦记着这个事。

她大哭着扑向他,忘了他身上带着伤。

他也不觉得疼,任由她骂他打他。

他握住她戴着戒指那只手,放在唇边吻了一口,一双桃花眼微微弯了弯,眼底像盛开着一整个阳光明媚的春天:“我来娶我的小公主了。”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完结,可以写甜番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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