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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等等我(175)+番外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车旁,猛地打开车门,然后一言不发地把小姑娘放了上去,等到自己也上车之后,接下来便是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时速。

陶诗安安静静地转过头去望着窗外,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但眼眶里的眼泪却太过泛滥,一颗一颗地掉落下来,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她不是不怕,事实上她怕得要死,一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脑子里乱糟糟的,只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如果不是他及时闯进屋,如果他稍微迟了一步,那么她也许根本没办法好端端地坐在这里了。

可她知道她不能哭,因为如果歇斯底里地痛哭失声,她身旁的这个男人才会真的彻底失控。

她 比谁都清楚祁行的心思,每一个小动作代表什么,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又隐藏着什么——就好比他从来没有在她坐在车上的时候开过这样的快车,而此时却破天荒地飙 起车来,原因无它,只是因为他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就会忍不住掉头回大宅揍死老三,做出一辈子都无法挽回的事情。

陶诗泪眼模糊地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色,最后终于稳住了情绪,在汽车停下来时吸了吸鼻子,双手环抱在胸前,遮住了被人扯坏的衣服。

祁行一动不动地坐在驾驶座,最后慢慢地从柜子里拿了包烟出来,沉默地点燃了,凑到嘴边深吸一口,然后吐出一圈一圈淡淡的烟雾。

就好像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的时光。

祁行头也不回地问陶诗:“有没有受伤?”

陶诗摇摇头,目光定格在膝盖上。

“吓到了吗?”他又问。

换来的仍是无声的摇头。

祁行不敢转过头去看她,只怕看见的会是她可怜巴巴又隐忍泪水的模样,如果是那样的话……如果是那样,他全身上下每一块骨头里都会出现复仇的骚动。

又 沉默了一阵,他终于低低地笑了几声,语气颇有些嘲讽的意味:“你信吗,我这辈子没怕过什么事。在芝加哥读书的时候被一群持枪黑人堵在巷子里抢劫的时候没怕 过;第一笔生意失败,经理威胁我要把我和我妈赶出芝加哥的时候没怕过;学校的炸弹警报响了,所有人仓皇逃窜的时候没怕过;回国以后想要谋取一切,但也许有 朝一日被祁遂年看出了我的真实目的,我甚至会同时所有,比以前还要一无所有,但我仍然没怕过。”

“……”

“这 辈子我想要的东西很多,所有一出生就被剥夺的权利都是我所渴望的,但我渴望它们却又憎恨它们,所以这一切对我来说好像都是赌博一样。”祁行吐出一口烟雾, 笑得眼神迷离,嗓音微颤,“因为是赌博,所以赌得起输得起,失去了就失去了,大不了变成穷光蛋,反正又不是没穷过。”

掐掉烟头,将熄灭的烟蒂扔出车窗,祁行闭眼靠在座椅上,终于失去了笑意。

“可是陶诗,我从来没有想过原来有朝一日我也会惧怕失去。既然是一场赌博,我应该毫不犹豫地把老三揍死,反正祁遂年的一切对我来说可有可无,没了就算了。”

陶诗怔怔地望着他,终于听见他缓慢地对她说:“我变得不愿意失去在祁家谋夺的一切,因为如果失去了它们,我可以过穷光蛋的日子,但你怎么办?”

这一刻,她没有别的念头,恐惧、慌乱、担忧都在他突然间开始的自我剖析里得到安抚。她下意识地说:“只要跟着你就好,其他的根本不重要。”

祁行的睫毛动了动,接着睁开了那双如夜色般深沉的眼睛。

他说:“可是怎么办,我好像已经习惯了给你世界上最好的一切,见不得你受委屈,希望你活得比谁都骄傲,不想让任何人有机会看轻你……”

萧瑟的夜风吞噬了他的声音,而他最终安静下来,终于肯侧过头来看一眼陶诗。

小姑娘泪光犹在,正目不转睛地望着他,满眼皆是信赖与温存。

他顿了顿,忽然间不知道该说慈些什么,只能缓缓地朝她张开了手臂。小姑娘眼泪刷的一下掉了下来,接着紧紧地扑入他的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其实她本来就是个孩子。

祁 行收紧了手臂,恨不能把全世界的温暖和光芒都送给她。他不希望自己只能送她安徒生童话里那个小女孩手中的火柴,因为火柴的光芒短暂又绚烂,一夜美梦之后就 荡然无存。他希望自己能给她更为长久的幸福,比如给予她最好的物质生活,为她提供最好的教育,送她去最好的大学念书,为她觅得最令人欣羡的如意郎君……她和他原本毫无瓜葛,但他就是恨不得把月亮和星星都摘下来送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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