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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沉迷(28)

许肆月脸色微白,往后退了半步。

她……没想过这些。

她自动地认为,只要嫁给顾雪沉,那他花天价买画,照顾外婆,甚至以后她吃他的用他的,都是应该应分,即便明知这场婚姻有多么虚假,她也忽略了……她是个健全的成年人,的确应该去赚钱。

心理疾病不算理由,婚姻也从来不是她的保护伞。

她嫁给他,是因为曾经那么恶劣地伤害过他,他没有义务为她做任何事。

也许这才是顾雪沉虐她的方式,让她知道自己有多消极和差劲。

许肆月这一刻的羞耻感,比顾雪沉无视她身体的时候更加剧烈。

她眼圈有点红了,扬起下巴说:“我……我又没说不给!但我刚回国,什么都不熟悉,你总得……让我有一点赚钱的时间吧!”

顾雪沉点头:“可以,算你欠我的,按月还。”

许肆月愤愤挥开他,挤进浴室里锁上门,拿水流冲洗身上残留的大小姐恶习,许丞不是她爸爸了,过去那个豪门也与她无关,她得变成一个独立的人,才能照顾外婆。

等许肆月别扭地从浴室出来,顾雪沉已经躺在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大床上,还算有良心的给她留了半边,没让她睡地上。

她瞄了半天,确定狗男人睡了没动静,才慢吞吞挪去床边,小鱼仔似的滑进被子,背对着他蒙住头。

不哭一场,实在不足以祭奠她从前放肆挥霍的青春。

许肆月哭一小会儿就累了,嗓子又干又痒,探出头找找,发现床头桌上有杯水,她打开喝了两口,几分钟后成功入睡。

又过了许久,她气息彻底安稳,顾雪沉才睁开眼,关掉整屋灯源的开关。

他的世界陷入黑暗。

房间里很静,静到只有许肆月浅浅的呼吸声。

顾雪沉沙哑开口:“……许肆月。”

没反应。

“肆月……”

依然熟睡。

片刻后,他低低叫:“小月亮。”

小月亮睡得很沉,鼻尖偶尔轻轻地抽气。

顾雪沉转过去,手肘撑起身体,借着窗帘缝隙透进的月光,目不转睛看她。

她卸了妆,去掉了强撑起来的攻击性,脸很小巧,处处明丽精致,唇是柔软的浅红色,有些脆弱的抿起来,很乖。

今晚的许肆月不再是他患得患失的那个梦,她是他妻子,就睡在他身侧。

顾雪沉强压着的那些岩浆失控地宣泄出来,流过骨骼血肉,几乎把他灼烧成灰。

许肆月不知道梦到什么,忽然皱眉,唇间咕哝了几句,含糊骂了声“大魔王”,眼角流出来一点残存的泪。

这一粒晶莹,像是利器把他打败。

顾雪沉再也无法忍受,手握成拳,在寂静的夜里低下头,唇微微颤着,去吻那一滴水迹。

他嘴唇很冰,泪是热的,碰在一起,要把他烫伤。

“别哭,”他嗓音低到尘埃里,沙哑喃喃,“是我说得过份,小月亮一点也不坏……你心干净,软,嘴上硬而已,也没有心安理得接受别人的奉承和钱,那些小姐妹跟着你,你都默默给她们提供资源,找别人借钱,还知道先把更高价的东西塞过去……”

如果他还有一辈子的时间,不会苛求她一丝一毫,惯着哄着,随便她骄纵也好,跋扈也好,他都奉为珍宝。

但太短了……

他没办法慢慢来,肆月必须要长大,学会明辨人心,知道人生疾苦,找到她擅长的事业,重新捡起对这个世界的兴趣,她才能真正好转,从病痛折磨里解脱出来,去面对以后没有他的漫长生活。

顾雪沉的唇停在她眼角,小心翼翼向下轻碰,战栗着触到她的嘴唇。

他探过身,把她半揽在怀里,狂热又隐忍地浅浅亲吻。

-

许肆月隔天醒来,身边男人早没了影子,她蒙着眼睛静了一会儿,回想昨晚竟然睡得很安稳,今天难得精神不错,于是决定起床准备赚钱。

回明城的路程开车要两个小时,许肆月还闹心该怎么跟狗男人相处,没想到顾雪沉直接坐进副驾驶,她正好一个人独享后排。

快下车的时候,许肆月打开她仅剩的一个爱马仕铂金,想拿柚子糖来吃,意外摸到了那个绸缎小包,才想起里面的纸条来。

“周六下午三点,闽江路梧桐咖啡馆。”

她知道那家店,环境还行,位置隐蔽,适合暗中接头,也适合撕逼,省得太多人围观。

许樱是吧?

给她把祖母绿还回来到底什么意思,示好?没必要,炫耀宣战?那她还真得去见见,而且不能把她惨痛的婚姻现状暴露。

许肆月含了颗糖,冲淡口中的药味,清清嗓子:“哎,我后天下午要出去,你借我辆车,等我赚了钱给你付租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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