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婚(49)

他就这样看着陈卿歌，沉默了片刻，他说：“抱歉，我一时间想不起来，你指的是哪句话了。”

陈卿歌皱了眉毛。

沈行的演技实在是太过逼真，逼真到他一时间也没觉得是有什么问题。转念想想，沈行毕竟不像他现在是个无业游民。人家日理万机，要操劳管理着整个公司。这点芝麻蒜皮的小事，他说不记得，似乎也实属正常。

于是在心里原谅了沈行的这种遗忘，陈卿歌干脆选择了直言道：“我就是想跟你说，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如果你和你现在的那个妻子，真的没有任何感情的话。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沈行差点一口水给呛死。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陈卿歌居然会问的这么直白。他本来以为对方不说，他就不做回应，两个人保持着这种暧昧的关系，直到他什么时候彻底想通，什么时候再做决定，这样对他而言是最好不过的了。

沈行知道这种行为很渣，非常的渣。

但是渣男又怎么了？

他一直都很确定，不管他爱的人到底是陈卿歌还是苏燃，这两个人不管是谁，在他心中的位置都始终不可能高过他自己。

他最爱的人一直都是他自己。

既然这样，那渣一下别人，又有什么所谓吗？

但是现在的情况让他非常不满意，陈卿歌并没有苏燃那样的识趣。他直白的把这个话题给问出来了，就意味着沈行必须要给他一个回应才说的过去。

沈行承认，这么多年来，他心里确实是一直藏着陈卿歌这个人。

但是藏着归藏着，当重新见到陈卿歌的时候，他又觉得自己心里藏着的好像只是一个少年的剪影，只是当初那个出淤泥而不染的高岭之花，而并不是眼前这个活生生的人。

所以他会犹豫。

他也会迷茫。

他甚至不敢承认，现在看到陈卿歌的时候，他居然觉得，这人还不如苏燃半分的好。

但到底也是藏了自己心里这么多年的人啊。

沈行皱眉。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陈卿歌按在菜单上的手，也微微的颤抖了起来。沈行恍然抬头，看到的就是陈卿歌眼含泪光的模样。

似乎是非常害怕沈行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陈卿歌慌乱的伸手擦掉了眼中的泪水。然后努力挤出来了一个非常不好看的笑容，他说：“抱歉，刚刚眼睛里面迷了东西，已经弄出去了。”

沈行看着他不知所措的样子，觉得自己心脏的某一个柔软的位置，似乎被触动了一下。

心中的情绪顿时和刚刚完全相反。

沈行甚至想要站起来给自己一巴掌。

陈卿歌这么可怜，这么招人心疼。自己明明都已经爱了这么多年，怎么会因为一个突然杀出来的苏燃，就扰乱了方寸呢？

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沈行深吸一口气，慢慢闭上眼睛。等重新睁开的时候，眼中的光芒已经变得坚定了起来。

他以为自己会回应陈卿歌的告白。

可是话说出口的时候，沈行自己都惊讶了。他清楚地听到自己在说：“抱歉，你也看到了，苏燃他现在是怀孕了。而肚子里孩子，也确实是我的亲生骨肉。在这种时候，我不可能抛弃他们父子两个人。所以我喜欢你，但是我现在不能跟你在一起。”

沈行觉得这种话简直不是他应该说出来的。

可是他却也没办法说出别的回答。

就好像有一个声音，一直在他心里提醒着他。如果这时候答应了陈卿歌，那他即将看到的那张哭丧着的脸，就是苏燃的了。

虽然苏燃已经在他面前哭了无数次了，但是这次，沈行不想他因为这种事情哭泣。

悄悄的在身侧捏紧了拳头。

沈行觉得自己真的疯了。

对于他的回应，震惊的显然也不是他一个人。陈卿歌瞪着眼睛，半天都没有回过神儿来。

到了最后，他挤出来了一个尴尬的笑容。努力平复了自己的情绪，他说：“确实，有了孩子的话，是不容易再离婚了。不过等孩子出生之后，我愿意当一个合格的父亲。等到那个时候，你还愿意再考虑我吗？”

沈行微笑：“那就等到那个时候再说吧。”

他这句话回应的模棱两可，暧昧的不行。所以陈卿歌也顿时明白，沈行并没有给他判处死刑，自己还有的是机会。

脸上的笑容立刻变得比之前更加灿烂了几分，陈卿歌松开了按着菜单的手，他激动的说：“你来点菜，我就和以前一样就好了。我想你现在应该还记得吧？”

说完，他俏皮的朝着沈行眨了眨眼。

后者接收了他的信号，没有做什么回应，只低头点餐。

他确实是还记得陈卿歌喜欢什么，所以点出来的东西也让对方颇为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