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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脸它总在变(198)+番外

可是陷入爱河中的人,成熟也会变幼稚,幼稚也会变成熟,多么妙不可言。

周笙笙变脸的第九个年头,她二十六岁了。

自从幼稚大王陆嘉川去年搞掉闹钟,成功换掉了她那张国色天香的脸蛋,她就停留在三十岁路人脸,一整年都没有再变。

虽然脸是不好看了点,但她常常和陆嘉川一同陪孙耀嘉买菜吃饭,长辈已经习惯这张脸,再变就会有诸多不便。她也有自己的虚荣心,就像歌里唱的那样,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可与对陆嘉川的感情,和对孙耀嘉的心意一比起来,她又觉得其实这张脸也没什么不能忍耐了。

陆嘉川偶尔会问一句:“不变脸了?”

“不变了。”

“为什么不变了?”

“变了干嘛,方便你又在半夜搞小动作,把我好不容易弄出来的仙女脸蛋给搞掉吗?”

他看着周笙笙理直气壮的样子,也不点破,她总是这样口是心非,嘴上说着毫不客气的话,心里却又是另一副模样。

可也许是相处太久,太了解她,他也终于学会从不同的面目下认出她,从她那些言不由衷的话语里区分出她的真心与善意。

陆嘉川清楚周笙笙为什么没有再改变这张脸。

那是一种爱的妥协。

周笙笙二十六岁这年的情人节,陆嘉川没有送什么实质性的礼物,只是调休一天,大清早就载着周笙笙出远门。

“天都还没亮,你要带我去哪里?”她睡意朦胧地坐在副驾驶,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暂且保密。”他从后座上拿了张薄毯,替她降下座位,搭在身上,“你先睡会儿。因为车程比较长,大概要下午六点才能到。”

“干嘛选那么远的地方过情人节啊?”她嘀咕了一句。

陆嘉川安抚地揉揉她的脑袋,没有回答。

因为周笙笙没有真的身。份。证,无法乘坐火车。而路程太远,他只能选择自驾。

周笙笙一坐车就犯困,他尽量提早出发,一路开得四平八稳的。

偶尔侧头看一眼,她像只小猪一样呼呼睡着,间或因为不安稳发出一两声单音。

陆嘉川失笑,眼底一片柔和。

正午的时候,途经某市,陆嘉川轻车熟路开到某家店外停了车,带她吃了顿日料。

周笙笙问:“你之前来过这里?”

“没来过。”

“那怎么找到这家店的?”

“在网上看行程的时候,顺便查到的。”

周笙笙翻了个大白眼:“一个大写的吃货。”

陆嘉川看她一眼,没说话。

她从前过得艰苦,他都知道。

他从未提起过她那本日记,当初看完后就完璧归赵,从哪里拿出来就放回哪里去。而周笙笙也并不是一个喜欢抱怨的人,所以从未对他提起过从前的苦日子。

摆地摊,躲城管,吃盒饭,饥一顿饱一顿。

她曾写过这样一段话:

下大雪了,我背着沉甸甸的饰品在路边的7-11躲一躲,因为囊中羞涩,只敢买一杯矿泉水。有个孩子跟着他妈妈走进来,指指点点要保温柜里的咖喱牛ròu饭,又买了两杯关东煮,就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开始吃。

他咬了一口丸子,撇嘴说不好吃,往垃圾桶里一扔。

咖喱牛ròu饭里有胡萝卜,他把牛ròu挑光,饭和萝卜都没怎么动,原封不动也扔了。

他生气地跟他妈妈说:“你明明答应带我去吃日本料理的!骗子!”

女人安抚他:“因为今天下大雪了,我们改天再去吃。”

小孩子就开始细数:“那我要吃烧鳗寿司卷、多春鱼南蛮汁、章鱼刺参,啊,还有天妇罗和鲜虾乌冬面!”

我坐在一边喝着矿泉水,不得不感叹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他小小年纪就见识过那么多好吃的,而我连名字都没有听说过。可写到这里的时候,我才悲哀地发现我竟然下意识地去记住了那一连串名字,大概潜意识里也希望自己有一天可以走到那一步,想吃什么吃什么,想活成什么样子就能活成什么样子。

真的很羡慕他。

陆嘉川在安排行程路线时,在地图上搜集餐厅信息,无意中看见了这家日料店。几乎是一瞬间,他想起了周笙笙的日记。

那个羡慕着小孩子的周笙笙,那个过惯了苦日子连关东煮都舍不得买一杯的周笙笙,他至今想起那段话时,胸口都会发酸发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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