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蓁蓁美人心(264)

“嗯……”他终于发出声音,却像伸懒腰似的,愉悦地掐住面颊,仿佛怕她闭上嘴。

过了许久,他才依依不舍放开她,浓黑眉眼里似有迷离雾气,要缠住不放,忽又把手伸下去试图解腰带,令狐蓁蓁一把拽住,抱枕头似的把他一抱:“不许胡闹,好好睡觉。”

眼下他比元狐狸更像狐狸,货真价实的野兽,她才不折腾自己。

秦元曦露出不满的眼神,她安抚似的亲了亲他的面颊,轻道:“你快点变回秦元曦,我带你去大荒看师父和二师姐。我想好了,这次去大荒我也建个大宅,以后咱们可以经常住那里。”

说罢手掌一拂,案角的烛火猝然熄灭,她愉快地抱着秦元曦的脑袋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怀里的秦元曦好似从狐狸变成了蟒蛇,把她缠得没法喘气,似乎连指尖都结在一块儿。被窝里闷且热,诱人的香气像是要凝结在寒毛上化作水滴,她奋力向上挣扎,寻求能够呼吸的地方,下一刻被子就被扯开了。

令狐蓁蓁这会儿货真价实成了毛茸茸的玩具球,从床头弹到床尾,又从床尾弹回床头,头晕目眩。

被子早不知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她又要被砸碎,恨不能和被子一样滚下地,一时又觉他握住后脖子把她兜起来,吻了吻眼角的湿意,随后悄声细语:“我还是喜欢小师姐这种哭法。”

“秦元曦……”令狐蓁蓁倏地反应过来,一时怒不可遏,“什么时候醒的?!”

秦晞将她凌乱的长发拨去脑后,再吻吻湿漉漉的额头:“刚刚。”

“我不信!”她莫名生出恨意,“你是骗子!”

“真的是刚刚。”他又去亲她睫毛,“师弟没有骗你,小师姐别生气。”

其实昨天夜里想扯腰带时就醒了,醒的真不是时候,好像他就为了这样那样才醒似的,虽然他最终还是没忍住这样那样了。

“我们继续?”秦晞环住她后背,这次打算亲耳朵。

令狐蓁蓁重重砸在他肩上,忽地天旋地转,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另半张脸上的残泪揉去他眼角,她转头愣愣盯着他看。

她从未有过这么复杂的眼神,狂喜且慌乱,恐惧又恼火,秦晞盖住她的双眼,便听她低声道:“你不会再走了?”

秦晞收紧双臂,吻了吻她右耳的上清环:“以后小师姐再烦我恼我,我也赖着不走。”

*

秦晞的归来成了一脉山近期最大的喜事,林缨的玄豹皮披风终究未给出去,因他连手套都不戴了。

大脉主思及当日他那一下能瞬间压制脉主的风雷魔气爆发,不由感慨:“风雷魔气算是彻底被你驯服了,能把魔气纠缠到这种地步,你又是独此一例。”

秦晞有些腼腆:“弟子修行之路还很漫长。”

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会说场面客套话,大脉主失笑。

见令狐蓁蓁一直埋头看书册,两只手还不停比划什么,大脉主凑去一看,上面全是手艺人的东西,他奇道:“蓁蓁想做手艺人?”

她答得利索:“我只要喜欢都可以做。如果修伞很有意思,我也会做修伞匠。”

是这个道理,修士追求名利者众,似她这样随心而活的反而极少。

大脉主笑道:“不拘一格,确然是我一脉修士的风骨。你入门最晚,今日起便做回一脉小师妹,新的绝学要靠你自己完成了。”

……怎么又叫她做小师妹?她好不容易喜欢当师姐。

“修行若有疑问,同门间相互探讨为先,遇到实在过不得的难关,再来寻为师,此乃一脉修行之风。”大脉主微微扬眉,“不过小九跟着你,为师应当可以少操一份心。”

他正欲叫他们离去,忽然想起什么,又道:“对了,泰初的府邸已经被彻底搜寻查封,废弃神物不少,也有些还残存点滴神力,里面有件似乎是他曾想给你的。”

他从袖中取出个油纸包弹过来:“也有些关于你的东西,自己处理。”

令狐蓁蓁缓缓拆开油纸包,里面另有个纸包,还有几张一看就是从书册里撕下的纸。

时泰初的字迹极端正,全然无法从字迹推断他写字时的心绪,纸上写的不过是些久远杂事,譬如记录了她某年的身高,为了替她裁新衣用;再譬如写了一段红烧鱼的做法,因她那时吃腻了烤鱼。

最后一张写了几个字:蓁蓁十八岁,送昏以为期。

令狐蓁蓁默然拆开另一个纸包,里面是一粒雪白的小石屋。

大脉主道:“这件神物名叫昏以为期,和深谷为陵一样,也能回到过往——当然只是神物的世界,影响不到现世因缘。关于它的记述很少,只有一句‘步出者多释然’,为师也不知其效用,你们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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