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蓁蓁美人心(67)

“什么忠告?”

“这便与我说的第二件事有关。”虞舞伶从袖中取出一封信,上面赫然盖着师父的印签,“这封信是五日前送来伶馆的,恰好被阿初扣下,我也是昨天翻捡才发现。”

令狐蓁蓁蹙眉翻开信纸,师父写信一向简洁,只提及“有一件极为难焦虑之事”,要过来与虞舞伶“当面商谈”。

虞舞伶道:“信上是说了要来拜访我,可我并没见到神工君。当然,你师父脾气古怪,这种说来却又爽约的事常见,但你既是令狐羽后人,昌元老儿想把你抓走,爪子都伸来西之荒了,其中又牵扯到用妖丹要挟墨澜,难保不会牵连神工君。这便是我的忠告了,你要小心,更要叫你师父小心。”

令狐蓁蓁将墨玉牡丹递过去,缓缓问:“你知道我是?”

“原来不知道,我又没见过令狐羽,是馆主对阿初用搜魂术才晓得的。”

虞舞伶接过牡丹,在掌中一转,墨澜的身体立时化作一团轻烟沁入花瓣。

两件事办完,她返身上了九曲桥:“你是谁的后人与我无关,但神工君与我颇有交情,此事连同墨澜的事,我都写信告知了西荒帝。你莫慌,歇一天再回,你的脸色很难看。”

歇一天?或许是该这么做,以师父的性子多半就是突然懒得出门,她一贯如此。

令狐蓁蓁疲倦地揉了揉脸,她从未像此刻这么累过,脑仁儿像是变成了游絮般的东西,晃来晃去没个清静。

有点不对劲,站不住,可两只脚却不由自主地动了,渐渐越走越快,最后变成了狂奔。

风与雪一起狠狠扑打在脸上,冻得脸皮都要被撕扯碎,九曲桥上积雪甚多,她脚下一滑,踉跄着撞在一人肩上。

一只手罩住了脑门,令狐蓁蓁偏头避让,冷不丁后脑勺也被托住。

秦晞捧球似的捧住她脑袋,掌心压在她额头上,只觉触手滚烫。

“不要急,两条腿要走到什么时候,等天亮去租个坐骑。”他低声安抚。

水榭里的赵振见虞舞伶走了,急匆匆追出来,因见这二人情态不对,立即道:“我这里有坐骑,姑娘若有急事,随意拿去用。”

说罢他又从袖中取出一只瓷瓶:“原来姑娘是神工君弟子,失礼之处还望海涵。姑娘落水发烧皆是鄙人师妹缘故,鄙人替师妹道歉。匆匆来大荒,身上没带什么灵药,这两枚药丸尚有益气之效,姑娘请一定收下。”

刚说完,便听她低声道:“坐骑就可以,不用药丸,这个回礼我收了。”

见赵振真去牵坐骑,秦晞只轻轻点了点她满是冷汗的额头:“你在发烧。”

发烧是什么东西?她好像没得过这种病,不对,她根本从来就没生过病,这个发烧真厉害,她脑壳简直要炸了。

令狐蓁蓁又开始推他罩在脸上的手,却怎么也推不动,只好说:“我得走了,不能再给你们带路,以后各走各的。”

秦晞被她拉扯得不耐烦起来:“欠债还没还,你就想溜?”

她多半是烧傻了,外面两个妖君虎视眈眈,她一个人送上门?那些妖君想都别想再给她弄得血流满地,她更是想都别想独个儿躲,他可是好不容易把那些无解的怒火压下去,谁都别想让他再烧一次。

她开始在袖袋里翻他给的黄金千两:“债我一定还清,你放心。等下,先给你定金。”

真当是交易了,还定金。

赵振很快便牵来一匹高大的妖马,秦晞不等她掏出什么定金,直接将她丢上马背,回头道:“于飞兄,事态不祥,只有等回中土再叙。”

赵振想不到他也跟着走,急道:“元曦且慢!丛华兄不见踪影,此事终究是我拉二位入园的缘故,我怎能坐视不理?何况我师弟妹也被那昌元妖君所伤,更不能就此罢休!”

他要怎么个不罢休?

“两个妖君是冲着我们,入不入园都有手段。此事与紫虚峰无关,于飞兄莫要蹚浑水,大荒对修士约束极严,何况那几位师兄师妹尚在养伤。”

赵振犹有不甘:“话是如此……那虞舞伶怎么突然走了?花妖就这样给她带回去?”

不给带回去又能怎样?就算虞舞伶不来,等看守行宫的兽妖守卫们醒了,还是得放人。

秦晞想起自己无意使出的铁荆棘术杀了十几只妖兵,有点头疼,痕迹是处理干净了,但铁律毕竟是铁律,若被荒帝裁决,怕是要糟。

短短一晚上,发生一堆破事。

他安抚了赵振几句,这才轻飘飘上了马背,妖马御风而起,眨眼便消失在风雪中。

第三十八章 师门来人(上)

周璟觉着自己像是在做一场杂乱无章的梦。

他应当是在榣山观赏炎神之宴,间隙唯恐天下不乱地使劲撮合元曦与令狐,虽然总不成功,但他乐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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