皈依(116)

“是的，愉妃娘娘收到你两位师兄的书信，因而让卑职带您回宫！”长者道。

“哦！原来这样啊！”郁灵儿觉得自己瞬间就get到了要点，想必是两位师兄见实在劝不住师父，便想着借母妃的力量从中阻拦，“那他们呢？”郁灵儿想明白这一切，又回头指了指阿婆几个人。

“愉妃娘娘曾有令，要将一切无关人等的记忆抹去，以防日后流出对公主不利的传闻！”长者回说。

“不抹不行吗？”郁灵儿瞅着阿婆他们几个，心中有些不舍。

“不行！”简短却肯定的回答。

“那好吧！你们下手注意些，别伤到他们！”郁灵儿见人多势众，莫名地心里就有些怂。

“卑职遵命！”

被那一伙突如其来的人带到宫中的郁灵儿，脑子还有些晕乎乎的，这一路的快马加鞭、舟车劳顿让她颇为难熬。早知道，还不如自己在外面用着那些蹩脚的小法术，溜溜达达地逛呢！

而且，跟随这些人看到宫门口的时候，郁灵儿还有些莫名的不安定感，甚至一些从灵魂深处发出来的畏惧感。难道是离开这许多年，身体对这个可以称作家的地方，竟然已经陌生至此了吗？

但不管郁灵儿内心戏码如何复杂，她仍是表面一副无所谓地样子，踏进了宫门，走进了愉妃娘娘的寝殿。当她睁着好奇着眼睛，盯着那位雍容华贵的妃子时，一丝见到亲人的悸动都没有。而对面同样子在打量郁灵儿的愉妃娘娘，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母女见面间该有的亲和情感，艳丽的面上一股冷冷地气质，淡漠疏离地对着郁灵儿说了句道，“你回来了！”，不是问句也没有借机亲近的意思，似乎只是一句陈述。

“呃，不是你让我回来的吗？”郁灵儿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而且，你应该就是我的母妃吧！”郁灵儿被带走的时候十岁左右，尽管愉妃娘娘保养得当同她离开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两样，但或许是取走一窍的原因，郁灵儿对她的面目无甚明显记忆。

“是！”仍然是没有波澜的声音。

“呃，母妃!”郁灵儿觉得自己应该为两人之间作个铺垫，硬着头皮喊出后，浑身不自在的样子让愉妃皱起了秀眉，不过她倒是没有发作，反而问起另一件事情，

“你师父为何要娶你？”

“这，”郁灵儿一下有些被问住，倒不是害羞，而是盘算着如何说才能让这冷冰冰地母妃觉得不是一件大事，好给自己和师父留有一些日后的余地，“师父一时糊涂吧！”

“这是什么话？”见说出的话没有得到预期的效果，郁灵儿赶忙补救道，“不不不，不是一时糊涂，是开玩笑，开玩笑的！”郁灵儿抹了一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珠，想到在阿婆家的待遇跟现在简直天壤之别，内心后悔不跌。

“你是怎么了？这么几年，青岚是怎么教的你！怎么这般……”愉妃娘娘看着郁灵儿那副心虚的样子，除了一个还算过得去的样貌，没有一点王室之人的气度，这次借机把她召回来，也不知到底能不能帮得上忙。

“我一直是这个样子！”听出愉妃口中的嫌弃之意，神经大条如郁灵儿也不禁有些受伤，“是你忘记了吧！”

愉妃好看的双眉蹙得更加紧，盯着郁灵儿看了好一会，才又恢复平静无波的语气，淡漠地说道，“你回来应该也累了，直接去休息吧！”

“那，不用去见？”郁灵儿想着还有一人想必也应该见一见的，自己主动提了出来。

“不必，他不会相见你的！”愉妃直接打断她要说的话。

“我说的父皇！”郁灵儿觉得愉妃没明白她要说得是谁，解释道。

“我说的是你父皇！”愉妃冷冷道。

从愉妃寝殿出来的郁灵儿不太灵光的脑子里，更乱成一锅浆糊。她瞅着这宫中的各式器物，怎么看怎么陌生，自己真的在这里生活过吗？可印象里，明明也曾有这里的记忆，虽然大多模糊，但感觉上怎么一点家的体验都没有呢？人也是一样，难不成和那缺失的一窍有关吗？

自己离开阿婆家，跟着回到这里，真的是对的吗？还有师父，还会不会来带自己回西山桃源呢？郁灵儿觉得脑子有些疼，于是她索性什么都不想了。既来之则安之，倘若真的呆不住了，凭着自己那些小伎俩离开这里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到时候，顶多回到西山桃源的时候，在师父面前痛哭流涕几声，加上两个师兄的求情，基本就不会再有什么事情了。至于娶不娶的这回事，反正现在也没那么抗拒，兴许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

郁灵儿自顾自地想通了一切，整个人又变回原来那个傻大，阿不，是单纯快乐的“仙女”了，好奇地跟着宫人们回到一处别致的小院子，四处打量了一番，一切应有具有，感觉颇为满意！于是，她惬意地坐在一把摇椅上，吃着贡品水果，享受着宫女们的恭顺伺候，倒又有些在阿婆那个小院子里的自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