皈依(124)

“难道那个鬼也是巧遇此地？”小乞丐牢骚一般地抱怨道，“真是的，早知道就多打听些情况，以后还能给他烧烧纸什么的！唉！”

“你给我烧纸干什么？”

小乞丐的叹息声刚落下，一股冷飕飕地阴风便袭来，她的眼睛瞬间明亮了起来，四处张望着，却还是什么都没看到，“你一定在的，是吗？”

“我在不在，与你有关吗？”仍是虚空中传来的一句话，却让小乞丐抹掉心中的那点不确定，难掩欣喜、来回张望着的对虚空喊道，“你真的在！可你为什么不出现？”

“你要我出现干什么？”

“我想跟你聊聊天，你看，我今天讨了半个馒头回来！”说着，小乞丐将手中仅有的一点馒头举起来，“味道还行！”

似是被她这种无厘头的对话给郁闷到，昨夜那道白影渐渐地现身，出现在破庙地门口处，“你找我，只是为了说这个？”

“啊，不，不，当然不是！”看见白影，小乞丐腾地从香案下站了起来，几个步子就跑到了门口，激动地情绪之下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其实，其实，我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找你！我一个人很无聊，你一个鬼应该也很无聊，不如咱们做个伴？”

“作伴？和鬼？那边还有三具惨死的尸体？”白影不可思议地发出三连问，问得小乞丐更加不知所措，“不行吗？可是我觉得不错啊！你又不会欺负我，我也不会害怕你，至于那些坏人，反正都死了，就当不存在好了！”

白影在空中来回地飘荡了好几圈，冷森森地气息弥漫在小乞丐周围，冻得她有些瑟瑟发抖。不过为了表示“交鬼”的决心，她咬紧牙关强撑出一副不受影响的模样。或许是被她这股劲头所触动，白影极其近地停留在小乞丐的面前，惨败的鬼脸瞬间放大在她的面前，吓得她顿时睁大了眼睛。

“你叫什么名字？”由于靠得极近，白影说话间，似乎都有一股阴冷的气息扑在小乞丐的面上。

“我，我，不知道！没人叫过我的名字！”虽不至于太害怕，但小乞丐还是不自觉地出现紧张。

“没有名字？”白影拉开一些距离，降低对小乞丐地压迫感。

“真的！这些年，我都是偷偷摸摸地活着，从不敢跟人对视，更不敢跟人说话。所以，我才想，才想跟你交朋友的！你虽然是个鬼，但也是个好心的鬼！比那些人强太多了，不会打我、赶我、骂我，还帮我杀了那些坏人！”

其实小乞丐的话只说了一半，不是没人跟她接触过，只不过那些人要不是存心戏弄，要不是不怀好意。难得有个别好心的人，顶天了也就是施舍些吃的东西给她。相比那些点滴恩惠，小乞丐吃的亏就似汪洋大海。时间一久，自然也就形成心理抗性，完全抵触跟任何人的正常交流及接触了。而这些，白影或许洞悉，也或许不曾洞悉。总之，他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绕太久。

“那我叫你灵儿，好吗？”说到“灵儿”两个字的时候，白影阴森的面色似乎都温柔了不少。

“灵儿？灵儿！灵儿？灵儿啊！”小乞丐把这个名字在嘴里变着法地，来回倒腾了好些遍。

“灵儿！”白影重新唤了一声。

“恩，就叫灵儿！”就这样，小乞丐的名字就由白影定了下来，她整个人似乎也得到了新生一般，“以后你就叫我灵儿！那我叫你什么啊？”

“随你吧！”白影不甚在意地说道，然而新得名字的灵儿却不同意了，有些吵吵嚷嚷地说道，“那怎么行呢？你总不会也没有名字吧？还是你不愿意告诉我？”

“应该是有的，只不过时间太久了，我有些记不大起来了！”白影说得相当无辜的样子，不过在灵儿看来却显得有些笨笨傻傻，“你这么，”本来想说笨，后来觉得自己新交的“鬼友”，不能伤到他，就又截住了话头，“你那么厉害？怎么会记不起来自己的名字呢？”

“不知道，兴许是黄泉待得太久了！”白影叹息道。

“哇，你还去过黄泉吗？那里真的有孟婆吗？”灵儿一下子被这个话题带得兴奋起来，也不纠结白影的名字了，转而想去探索那些传闻中的鬼差、孟婆、阎王之类的。

“去过，孟婆年纪有些大！”白影点点头，略加回忆了一下，算是对他这个“小友”的尊重。

“哇！哇！哇！”灵儿叫得十分夸张，白影看着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一丝笑意。

“那应该还有奈何桥，还有孟婆汤，”灵儿本来在掰着手指头一个个地数，却突然联想到白影不记得名字，小心地猜测道，“对，是不是你喝过孟婆汤之后，才忘记自己的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