皈依(48)

“报应？”关柯山转身又看向了眼前的结发之妻，冷笑道，“谁？你的鬼儿子？”

说着，关柯山踱步走到大夫人跟前，盯着她的眼睛道，“你会让他来杀了我？他敢来直接杀了我吗？犯下弑父大孽，这鬼儿子怕是会魂飞湮灭吧！”

“你……”大夫人颤抖着手指向关柯山，“你一定会有报应的！”

“哈哈哈哈！”听此，关柯山大笑起来，“报应？这些年，我广施恩慧，人人都称我为关大善人，立下的长生牌位不知多少。积了这么多功德，你觉得报应在我身上还应验得了吗？”

大夫人颤抖着身躯看着他，痛恨的说不话来。

“不仅报应不了，而且还定然寻得到福缘厚的女子，能克得了你那鬼儿子，为我再生下子嗣！你就跟你那鬼儿子在一旁看着吧！”说完，关柯山不再跟大夫人多言，转身阔步离开了。

一场狼藉过后，留下大夫人一个在院落里颤抖着身躯，以及躲在院外阴影处、回来寻发钗的五夫人，陷入到各自的情绪不可自拔。

你奈何不了他，就不该再去找他

经过这几天层出不容的事情，关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有些惊弓之态，各自谨言慎行，唯恐再引出什么乱子来。作为当家主母的二夫人在其中更是劳心劳力，不仅要照顾梅娘，更要安抚其它夫人下人等，忙得一团转。

“二夫人，五夫人来了！”正在听管家交代府中事项的二夫人，听到丫鬟来报，将管家先行挥退，起身到门口相应，笑盈盈地招呼道，“五夫人，难得你来我的院子，快到里面来！”

“二夫人，没有打扰你吧！”五夫人进来时与张管家相撞，心知他们应该在商议府中诸事。

“怎么会呢？早就交代完了，你来的正是时候呢？”将五夫人带到塌前小桌旁二夫人便吩咐丫鬟去端些糕点过来。“难得你来我这里，今日可要多坐会儿！”

一向直爽的五夫人今日似乎有些沉静，看着二夫人忙着招呼，虽面带笑意也未多做打岔。感觉到她的异样，二夫人将丫鬟们都遣出门去，靠近了她问道，“五夫人，可是有何要事？”

“二夫人，”所有人走后，单独面对着眼前人，五夫人立刻收起了面上的笑意，“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可我实在也藏不住了！”

“怎么回事到底？”二夫人不解她为何如此，但既然她专门来找，又想着两人一向亲近，便直言问道。

“你还记得梅娘去大夫人的那天夜里吗？”踌躇了半天，五夫人先以那天夜里的事情开了口，“那日本来我随你们一同离去，后来发现老爷送我的那支发钗不见了，便回去找。”

“是啊！怎么，后来没找到吗？”二夫人回忆道。

“不是！是我无意中听到了老爷和大夫人的对话……”深吸一口气，五夫人声音颤抖地将那夜的对话如数转述给了二夫人，说道最后，“我怀疑，我怀疑……”

“怀疑什么？”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听得二夫人也不禁有些莫名的惊惧。

“怀疑梅娘孩子的死跟大夫人过世的那个孩子有关！”五夫人终于将心中隐藏许久的话说出，“而且老爷也一定知道什么！”

“真是如此的话，老爷为什么要隐瞒呢？”二夫人一时有些不敢相信。

“或许是另有隐情，而知道的人也只有大夫人！”五夫人笃定地说道。

“那你准备如何呢？”既然五夫人来找她来，想必不会只是说说而已。

“我要去找大夫人问个明白！”五夫人看着二夫人说出此行目的，“但我怕大夫人不会对我说实话，所以要求助二夫人！”

“求助我？”二夫人不觉得自己有何能力让大夫人肯说出事情，感到十分的诧异。

“是的！我需要二夫人配合我演场戏！”五夫人似乎早已计划。

“这……”二夫人有些犹豫，“此事非同小可，你确定要？”

“我很确定！”毋庸置疑的口吻，“此事不仅是为了还梅娘一个公道，更要为我们这几位夫人多年未能生育子嗣找出真相来！”

二夫人仍是有些犹豫，毕竟涉及到老爷和大夫人，尤其是那个只在传闻里早夭在逃荒路上的孩子。

“若是二夫人不方便，我另找她人，只是今日之事希望二夫人不要外露！“看着二夫人犹豫不决，五夫人打算放弃。

“蕊星，”二夫人喊出了五夫人的闺名，“我帮你！”

是夜，一声一声的木鱼音回荡房中，大夫人坐在袅袅供香烟雾下的蒲团上，口中默念有声，不知是祈福还是诵经。突然，“吱呀”的开门声传来，大夫人声音顿听，睁开眼睛，“你又去找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