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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宠(173)+番外

据说,他醒来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摔碎了榻边的玉碗,吓得殿内的人再次跪了一地。

皇后在当晚便被押回了椒房殿,接下来的几天都不曾踏出过殿门。皇帝派羽林卫将长秋宫围了起来,除了每日照常供给,不准任何人和里面互通消息。

堂堂一国之母,如今形同囚犯,这样的状况却无人敢质疑。上皇亲口下的圣旨,还因此被气得昏厥,往严重了说就是动摇国家根基。就算是皇后之父、权倾朝野的左相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除了上疏请罪,不敢为女儿辩解半句。

与此同时,御史台的官员关于皇后善妒失德、难堪国母之位的奏疏也一封接一封地递上来,与上皇的命令遥相呼应,卯足了劲要把中宫拉下马的架势。

上皇醒转的第三天,再次命令皇帝降旨废后,可一向孝顺的君王此番却沉默不语,似乎极不情愿。上皇很是发了通脾气,最终被宫人劝下,这才愿意去琢磨自己这个养子的心思。

“陛下的亲事您老人家不曾上心,也就不知道内里究竟。微臣最近听说了桩传闻,说陛下当年之所以非皇后娘娘不娶,乃是因为她曾对他有活命之恩。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何况这淑女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陛下对她自然和旁人不同了。这些年虽然先后有姚昭容、慧贵姬得宠,可微臣看在陛下心中,还是只当宋皇后是自己的妻子。您要他废了她,那边自然不乐意……”

周兆已经小心措辞、尽量不触怒上皇,孰料他还是冷笑着摔了杯子,“孽子!为了个女人,连朕的话都敢不听了!什么救命恩人?宋氏一个养在闺中的贵女,上哪儿去救他!”

这个周兆就不得而知了,只能苦哈哈地跪在那里,手掌被瓷片渣子划出血了也不敢吱一声。

太上皇要废后,皇帝虽然不明着反对,却沉默装死,两宫开始了这么多年来的第一次对峙。宫内宫外旁观这对父子的交锋,都不免心惊ròu跳。

局势在七日后的朝会出现转折。御史大夫庞中当廷上疏,弹劾左相宋演交通后宫、教唆皇后,宋后犯下的一系列过错全是其父在背后主使,为的便是阻挠上皇成仙,继续独揽大权!

紫微殿内,太上皇狠狠掀翻桌案,上面的金盘玉碟哗啦啦砸到地上,发出震撼天地的声响。周兆抖若筛糠,恨不得躲得远远的再不出来,可整个紫微殿都仰仗着他,没有逃避的道理。

“太上息怒!千万要保重龙体啊!”

“庞中的奏疏真是这么说的?一切都是宋君陵在背后捣鬼,他不想让朕成仙?”

宋演字君陵,上皇从前这么叫他都代表了信任和器重,如今的意味却大不相同。

周兆咽了口唾沫,“庞御史的奏疏是这么说的,至于左相大人是否乐意太上成仙,微臣、微臣不敢妄言!”

“在朕面前,谁许你遮遮掩掩!照实说!”

周兆又是一抖,“诺……”大口喘气,“微臣多年来服侍在太上身份,对左相大人也算熟悉。他固然忠君爱国、是股肱之臣,却、却对权力太过看重。微臣私心想着,左相兴许是担忧太上您往登仙界之后,不能继续庇护着他。若有朝一日陛下不想再用他,可就再无转圜的余地了……”

他的话说完,上面久久没有回应。大着胆子偷觑,却见太上皇面无表情,只是脱力般看向远方,“你说得对,宋演不会希望朕成仙……有朕在宫中,才能保得他宋家富贵长久、百世绵延……”忽地冷笑,“真是胆大包天,把我贺兰氏的天下当成他囊中之物了么?”

明明是八月的午后,周兆却连脊梁骨都凉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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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的纷扰都尽数传入了叶薇耳中,交织在一起汇成无法反驳的结论。

阳光和煦的下午,她在太液池边的水阁内的点茶,姿势优雅到近乎完美。终于完成抬头时,意料之中的人也现身了。

“这是今年新产的‘渠江薄片’,整个披香殿也只分到了二两,天一道长不过来品一品?”

谢怀从容走近,从她手中接过杯子,认认真真饮完后才微笑道:“娘娘的点茶法是跟谁学的?适才贫道在一旁观看,竟挑不出一丝错处,显然已是行家了。”

这就多亏了安傅母的用心教导,导致叶薇上一世虽各种贪玩胡闹,大家闺秀该学的课程却半点没落下。非但如此,恐怕比绝大多数名门贵女还学得更好、更广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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