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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雾(153)

胡炎起初还觉得不太靠谱,但后来看夏葵果然是个见色忘义的,叶雾白也是可怜,找了个女朋友,以为掰直了,实际上最多是给他戴不同款式的绿帽子。

只是,夏葵迟迟没提证据所在,这让胡炎有点坐不住。

夏葵不慌不忙地说:“你们答应我的事,也不见得办成了,再说,都十多年了,东西在哪,我不得好好想想。急得又不是我。”

胡炎腮帮子鼓鼓的,他就不能跟夏葵说话,一说话血压就爆表,这女人,迟早得一刀刀片下来才解心头之恨。

叶砚炀躺在床上一句话都没说,目光时而看向夏葵,时而看像胡炎,总之很是飘渺,不知道在想什么,这时候他清清淡淡地开口了:“火哥,我没大碍,你回去吧,事情上次我答应下来,照办吧。东西,我想夏葵不会食言的。”

胡炎其实看得也不怎么走心,他这个胖子,一肚子肥肉以外,就是坏水,他和叶砚炀这点联系只不过是被利益连着,关系到当年的事件,他们之间有些事已经不是想断就断的。

走之前,特地跟和器招呼了声,马屁拍得倍响,和器也跟老狐狸似的,始终笑眯眯的。

胡炎美其名曰说是留个人给叶砚炀使唤,其实就是监视,叶砚炀也不浪费这资源,立马指使他去买东西,一口气报了一大堆,内裤、脸盆、毛巾、牙刷、卷纸……夏葵都担心这小子的智商能不能记下来。小子看着病房里的人有点不想去,叶砚炀就在那装模做样地要给胡炎打电话,这小子当即跑出去了。

等他走了,夏葵面无表情地慢慢憋出四个字:“葵你妈哥。”

叶砚炀捂着伤处,憋着笑忙说:“不叫了不叫了,我还伤着,疼。”

他说话气还喘,白炽灯下面色依然没有血色,带着病气,病号服衬得他越发虚弱。

夏葵舔了舔小虎牙,别过脸。

倒是一旁的和器,慢悠悠问道:“胡炎怎么相信你是叶砚炀,不是叶雾白呢?”

姜还是老得辣。

只听叶砚炀不假思索地回道:“因为我就是叶砚炀,他十几年前跟我说的话,我都记得。”

夏葵猛地回头看他,他迎着她的视线,眼角微微上扬,带点不正经的邪气,毫无破绽。

“我去抽支烟。”夏葵漠然地扭过头,飞快地出门。

医院不准抽烟,她也没真想抽,走到走廊外头窗户边,从兜里摸出一根棒棒糖。

和器跟着她出来,手里捏着核桃,缓缓转一下,又转一下,转第三下的时候,才说:“怎么,自己不敢问,怕,又在那瞎猜,我问了,又被答案吓到了?”

夏葵瞪了他一眼:“没。”

“你希望他是谁?”

“无所谓。”

“在我这还说无所谓呢?”

夏葵一用力,把棒棒糖给咬碎了,医院就连窗外吹进来的风都带着消毒水的味道,叫人鼻子不舒服。

如果他真的是叶砚炀,她跟他算是什么回事呢?她从没觉得自己笨过,这回是真有测智商的冲动了。

如果,从一开始,她爱上的就是叶砚炀呢?

和器有时候觉得夏葵被自己教育歪了,洒脱是好,但人这辈子总不可能全然不顾羁绊,那是仙人,洒脱不了的时候,偶尔固执矫情一些,也不是错。

叶砚炀平稳度过了术后第三天,许青带着他的同事再次出现。

夏葵前两天已经去做过笔录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她有过案底,被问得格外细致,就差问她那把刀是什么牌子什么型号的了。最后还是许青主动结束了这场笔录。

今天,许青一来就给夏葵递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他们已经跟主治医生沟通过,叶雾白的状况还算稳定,可以进行简短的谈话。

夏葵听他们叫名字的时候,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毕竟对外他身份证上确实还是叶雾白。

病房里的人见到警察,没什么异样,毕竟有心理准备,但他没像叶雾白那样温柔礼貌地先问候,等许青简单说明来意,也就略一点头,表示可以开始了。

夏葵呆在外头吃棒棒糖,白誉跑去买了三瓶饮料,至于胡炎留下的那小子,他把他当空气。夏葵接过一瓶,心不在焉地开瓶,一晃神洒了一地。

白誉摸摸头,尴尬道:“忘了提醒你,刚路上这瓶可乐掉地上过。”

夏葵:“……”

白誉惊恐的小眼神目送夏葵去了洗手间,回头问和器:“葵哥没打我?”

和器望着她的背影,没说话。

夏葵在洗手台前任由水流冲洗,脑子里想的却是其他事。这段时间她的心情一直起起伏伏,说到底是因为叶砚炀,外人看起来她似乎没什么变化,可只有她知道自己有多茫然。叶雾白说没就没也就罢了,可新冒出来的人究竟带着什么心态在跟她接触,她竟没有自信起来,叶砚炀身上有太多说不通的地方,偶尔觉得他就是借着叶雾白喜欢她,可一转眼又觉得这一切都是在他的算计之下,不论是叶雾白还是叶砚炀,他们只不过是利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