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不点身子里有股力量？
帝莘在暗处听着，眉宇皱了皱。
“！”
云笙警觉，闪身走到了窗旁，用力一推，屋外，空空如也，只有一阵冷风灌了进来。
“怎么？”
啵啵后知后觉，茫然地看了看窗外。
“许是我听错了。”
云笙方才似听到了窗外有什么动静，她看了看床榻上小脸苍白的女儿，再想想冥日书房里闯入的刺客，若有所思了起来。
小凌月这一睡，就睡了多日，期间夜北溟和云笙合力，将她体内的那股精神力封印了。
她醒来时，还为此生了一阵子闷气，她不能习武，体内这股力量，是她打小以来，唯一的乐趣，现在也没了不免有些难过。
御书房有刺客闯入，鬼穷奇被杀，这件事在冥宫里闹得沸沸扬扬，冥日下令彻查此事。
小凌月这才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于是就乖乖地躲在了冥宫里养病，也不敢再去打听帝莘的安危。
恰好这时候，夜北溟收到了火炎帝君的召令，让他返回八荒神境，说是邻近的神域有叛乱发生，夜北溟不得不得中断了在冥宫多住几日的计划，带着云笙母女俩向冥日夫妇辞行。
临行前，小凌月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没敢去劳役所向帝莘辞别。
八荒的车辇缓缓离去，劳役所内，帝莘抬起头，看着直上了天际的八荒的车队。
“这小不点，居然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没有。下一次见面，必定要好好的‘教训’你。”
面具之下，帝莘的眼底有几分萧索之意，他起身返回了劳役所的深处，开了他鬼神之道的修炼。
小凌月和帝莘的那一番对话，让附身在小凌月体内的叶凌月头疼欲裂，小凌月昏迷的那阵子，她也浑浑噩噩着。
大量熟悉而又陌生的记忆碎片，如涨潮的潮水，不断的涌进她的脑海。
小凌月回了八荒后，精神力被彻底封印。
因为无所事事，她就和父亲夜北溟学起了兵法来。
在她六岁到十二岁的六年时间里，在她的生命里发生了很多事，包括她的义母啵啵，生下了冥太子和二皇子。
医佛云笙怀了孕，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儿子，取名夜凌日和夜凌光。
夜凌月成了姐姐，很爱自己的两个弟弟。
除了这些以外，夜凌月被发现，在军事一道上颇有天赋。
她不能习武，只能学习兵法，往往是两名小弟弟在一旁被父亲威逼着练武时，她就在旁看着兵书。
她跟着父亲，上了多次战场，耳濡目染，对战场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憧憬。
在她十三岁那年，发生了一件让她人生发生了重大转折的事。
她遇到了奚九夜，那个命中注定是她灾星的男人。
彼时，她正跟随父亲结束了一场神界叛乱，闲着无事，偷溜出了军营。
在一群难民中，她看到了身着铠甲的奚九夜，他正在帮助难民，逃离战火延绵的边境。
尽管距离两人第一次相见，已经过去了很多年。
奚九夜也不再是是那个刚失去双亲，灭族的小瞎子。
他一改昔文弱少年的模样，变得高大俊朗。
站在衣衫褴褛的难民中，他愈发显得醒目。
他的皮肤晒成了古铜色，眉宇坚毅，五官如雕刻般，他的面上没有过多的表情，有条不紊地指挥着身旁兵士。
比夜凌月年长几岁的奚九夜，那时已经是风谷帝君座下的一直先锋营的队长了。
他很快就发现了，不远处有一道目光，如影随形地跟着他。
初时，他还以为是哪个不知好歹的女难民，一路上他已经吸引了不少这样的关注了。
他有些不悦地瞪了回去，想要吓退对方。
人群之中，他捕捉到了一双眼。
他看清楚了那视线的主人时，不由一怔。
那是名个头不高，眼睛很漂亮，脸长得很精致的平民。
边境一带难民颇多，但是看“他”的样子，应该不是难民。
一个男人，怎么能长得这么好看？！
奚九夜皱了皱眉，对这种一看就是神界贵族子弟，不知民间疾苦的家伙很看不上眼。
奚九夜那时候年纪虽不大，但是在风谷帝君座下也算是小有名气了，一双鹰目，经过了战场的历练，杀伤力不弱。
哪怕是对上了神界战场上的敌人，这一眼，也足以让对方声势大减。
可那个看着细皮嫩肉的小子，面对他的怒瞪，却是毫无畏惧地与他对视着，忽然间笑了起来。
“他”笑时，眼睛弯了起来，就像是柳梢后的新月，把人的心勾得痒痒的。
面对女人都从未有过这种感觉的奚九夜，没来由的，心底漏跳了一拍，他迅速将目光移了回来，耳朵却难以控制地红了起来。
奚族灭族后，他在古村落生活了三年，一直到父亲的旧部找上门来，将他引荐到风谷帝君的座下。
这几年，他刻苦修炼，靠着一身天赋，在风谷帝君的军队里声名鹊起。
儿女私情，他完全没心思去多想，没想到今日，会因为一名少年的视线失态了。
第1911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奚九夜不再理会那少年，护送着难民离开了。
他离开时，夜凌月还在后面尾随了许久，一直打听到他所在的军队后，才折身离开了。
边境的惊鸿一瞥，奚九夜很快就忘在了脑后。
他没想到，半月之后，他居然会再次遇到那个长的很漂亮的“平民。”
那时候的神界，还不如五百年后的神界，虽说四大神帝分庭治理，可神界广袤无边，在神帝无瑕顾忌的神域边境和一些虚空领域，一些天外魔族和神界叛将不时会引发规模不等的战役。
风谷帝君座下的军队，常年都在招兵。
奚九夜负责一处叫做渭城的城市招兵，就在黄昏前后，他听到一阵悦耳的询问。
“我是来参军的，请问这里还招人不？”
只是一抬头，奚九夜的酷脸上有了一刹那的惊愕。
那名细皮嫩肉的少年，身着寻常的布衣，背着一个和“他”的体型很不相称的大包袱，笑吟吟地站着他面前，递上了一份报名表。
报名表上，写着一行行俊逸的字。
“他”名叫夜凌，年十三，父母都是普通的神族居民，是家里的长子，因自小憧憬沙场，所以前来参军。
奚九夜迅速扫了眼小兵的咽喉，看到了凸起的“喉骨”，再看看“他”平坦的胸脯，这才确信“他”是个男人。
“你不会武，又不会炼药，军营不招收你这种闲人。”
多日的招兵，让奚九夜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他皱着眉，很是挑剔地看了看“夜凌”的细胳膊细腿细腰，这身子扛得起百斤的行军行李？
即便是在神界，也不是每个人都能修炼的，寻常的神民，只是在天寿上比人族和妖族稍强一些，能活两百岁。
但能上阵杀敌的，十个人中也只有两三个而已。
而且“他”身上一点神力都没有，这种人还想向往沙场，真是天真的紧。
奚九夜很是不耐烦地挥挥手，让“他”走开。
“我不会武，但是我会记账，还会兵法，神界历史上发生过的那些知名战役，我全都耳熟能详。”
“夜凌”撇嘴，那表情，又是让奚九夜一愣。
会兵法？
这倒是让奚九夜有些意外，他所在的先锋队，人强马壮，但唯独兵法上，有些欠缺。
他自幼丧父，也没人精心指点过兵法，若是这少年真的懂得兵法，即便是不会武，也是可以的。
奚九夜也没立刻相信，他当即命人送来了沙盘，模拟了一场前不久刚发生的异常神域大战。
一人分执一军，在沙盘上两军对阵了起来。
这场战役，奚九夜也参与过，只是因为兵力的缘故，最终只能勉强告平。
可一场厮杀下来，相同的兵力，相同的地形，奚九夜竟被打败了，而且是败得落花流水，对方的兵力损失，却只有敌方损失的十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