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烨找了好些人一起搬运,可别说是搬,就连挪都挪不动。
无奈之下,赤烨只好听之任之,将寂灭塔丢在了这里。
这塔倒也一直没什么动静,这一闲置,就足足闲置了一年多。
见紫堂宿的那抹神识融入寂灭塔后,再没有出现。
洪明月试着,推了推那座塔。
那座塔纹丝不动。
就在洪明月一筹莫展之时,塔身上,忽然出现了一扇门。
塔门忽然开了。
洪明月吃了一惊。
她犹豫了下,还是猫着腰钻了进去。
在进入寂灭塔之后,洪明月才发现这座小小的塔里,竟另有乾坤。
外表看上去,不过人高的塔身,进入之后,塔里却很宽阔。
很显然,炼制寂灭塔的人在炼制之时,在里面一定用了不少的空曜晶,大大扩展了寂灭塔楼里的空间。
洪明月是第一个进入寂灭塔的人。
她进入之后,发现寂灭塔里除了空间辽阔了不少之外,空旷旷的。
除了地面上有一个颜色斑驳,看上去已经历史很悠久的阵法之外,再无任何多余的东西。
那阵法,看上去已经年久失修,早已没有了法力。
“这是?”
在阵法的上方,洪明月看到了一缕缕犹如彩霞般的紫色神识。
它们就像是蝌蚪般,在半空中沉浮。
“难道这些都是紫堂尊上的神识?”
洪明月诧异着。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为何会有那么多属于紫堂尊上的神识?
洪明月迟疑着,抬起了手,才一碰触到其中的一抹神识,她的眼前,就浮现出了一片景象。
前方出现了人的景象。
一片菩提林下,有两人相对而坐。
在他们的中间,是一个棋盘。
那棋盘之上,是黑白两色的棋子。
上首的那人,长眉善目,面上皱纹,犹如沟壑纵横,不知年岁几何。
而坐在下首的人,却是紫堂宿。
只是和洪明月见过的紫堂宿不同,眼前的紫堂宿并非白发,而是黑发。
他手中执着一粒黑子,望着棋盘,若有所思着。
“紫堂,此棋为死局,你输了,你还是断了下界的念头吧。”
那长眉老者落下了一粒白子。
“世尊,弟子还未输。”
却见紫堂宿指风一弹,一粒黑子落到了棋盘上。
只是一粒黑子,却让整个棋盘的形势陡然一变。
只见紫堂宿一鼓作气,接连吃了老者多粒棋子。
“世尊,你输了,弟子就此拜别。”
当紫堂宿吃光最后一粒白子时,胜负已定。
只见他豁然起身。
长眉老者须发抖了抖,终究还是开了口。
“慢着,紫堂,就算是你亲自前往神界,也已经为时已晚。她命属太阴,就算是躲过了这一次的死劫,下一次,依旧是在劫难逃。”
第2209章 故人
紫堂宿的脚步顿住了。
“世尊,你可信天命?”
那长眉老者颔首称是。
“天命不可逆,你我佛修之人,更应顺应天命,深知天命不可违的道理。”
“人定胜天,能逆一次,就可逆第二次。”
紫堂宿徐徐说道,目光望向前方,很是笃定。
“哪怕你早已知道,她的命定之人,根本就不是你?哪怕她根本不知道,你为了她,放弃了这么多?”
长眉老者追问道。
“我只求她永世安好。”
紫堂宿说罢,身影一逝,化为流光,早已不见。
“痴儿,当真是痴儿。”
长眉老者捶胸顿足,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洪明月在旁看得也是云里雾里,不知紫堂宿和那老者说的到底是什么。
老者转身,忽的目光一凝。
只见棋盘上,黑白两色旗子骤然粉碎开。
两色棋子炸开的同时,化为了一黑一白的两色力量。
棋盘也不再是棋盘,而是化成了一片浩瀚的穹宇星空。
只是星空中,有黑白两色的神秘力量,正在相互角力。
看上去,白色的力量一直占据了上风,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黑色的力量却隐隐有反扑之势。
长眉老者看了,眉头不禁深锁。
“紫堂离开,我上苍穹的力量有所削弱,一旦被那些魔族入侵,后果不堪设想。”
长眉老者抚了抚须,沉声说道。
“来人,唤如墨过来。”
却见一名仙风道骨的小童,匆匆而去。
片刻之后,就见一人缓步行来。
“弟子姬如墨,拜见世尊。”
来人眉若柳,身形颀长,气质清冷,额头有一枚佛印,闪着淡淡的光泽。
“如墨,你大师兄已经离开了上苍穹,他的空位,暂时由你顶替,切记,那中苍穹的魔头若有什么异动,素来禀告。”
长眉长者叮嘱道。
“弟子遵命。”
姬如墨在听到紫堂宿离开上苍穹后,眸间多了几分诧色,可同时又有一抹极淡的愁色一闪而过。
他还真有些些羡慕大师兄。
说走就走,倘若他也能大师兄那般率性就好了。
这时,姬如墨的目光落到了长眉长者身后的那面棋盘上。
“世尊?那不是……”
“此乃乾坤棋。乃是大荒时期,古神开天辟地时留下的太古遗品。朗朗乾坤,尽在此棋中。观棋可知上下千年,为师推算出,五百年后,苍穹风云色变,太阴太阳现世,届时,将会有一场灭世浩劫。”
长眉老者叹了一声,衣袖一拂,将那一个棋盘收入了袖中。
朗朗乾坤,尽在乾坤棋中。
就连窥破天机,心思通透如长眉老者,也很难推算出,这场浩劫会是什么。
可他隐隐知道,紫堂宿的这一次离开,只怕和这场浩劫脱不了关系,只是他是否能制止这场浩劫,那就是未知数了。
一缕紫光溃散,洪明月陡然清醒。
额头,已经满是冷汗。
她方才看到的是紫堂宿的记忆?
紫堂宿到底是什么身份?
什么千佛宗,什么的上苍穹,为什么她从未听说过这些字眼。
洪明月略一迟疑,手怯怯地又伸向了其中一缕紫色的神识。
在指尖碰触到神识的一瞬。
她的眼前又出现了一番景象。
又是那名叫做姬如墨的男子,只见他快步走上前,拦在了紫堂宿的面前。
“大师兄。”
紫堂宿看了他一眼。
“你,要阻我?”
他要离开上苍穹,连世尊都阻不了他,更何况眼前这位师弟。
“在下不敢,只是大师兄你要去找的那人,与我乃是故人。”
紫堂宿听罢,神情稍缓了些。
他看了眼姬如墨。
这位师弟,是世尊亲自挑选过来的。
他的佛性颇高,在千佛宗的新弟子中,算得上是出类拔萃。
只是紫堂宿性格使然,早前紫堂宿并没有太过留意他。
“你认识月牙儿?”
月牙儿?
如此亲昵的称呼,从寡言冷淡的紫堂宿的嘴里吐出来,姬如墨还真有几分不适应。
不过姬如墨也猜出了,姬如墨口中所说的小月牙,正是夜凌月,云笙和夜北溟的爱女。
那小丫头,极爱笑。
每回缠着自己时,都会“如墨叔叔”叫个不停。
她笑起来时,眸子弯弯,就如新月月牙。
紫堂宿这般称呼她,倒也是恰如其分。
“她是我故人之后,我来上苍穹之前,曾经化身为镜,陪伴过她几年。”
姬如墨提起了往事,眼底有了些笑意。
对于夜凌月那孩子,他是极喜欢的。
所以当初云笙提出,让他帮忙照看小凌月时,他不厌其烦,答应了下来。
“你就是她口中所说的那个镜子叔叔?”
为成就千佛之体,紫堂宿下界历劫,他渡过了多次劫难,却独独输给了一个叫做夜凌月的小丫头。
即便如此,紫堂宿也是毫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