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北溟冷漠地说道。
血迟一听,心头一喜。
看样子,叶凌月已经成功说服
说罢,夜北溟不发一语,他的冷漠,刺疼了叶凌月。
她随着血迟,一起离开了营帐。
见叶凌月走了出去,夜北溟的眼底,闪过一抹痛苦之色,他的手微微张开,可最终还是迅速缩了回去,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离开营帐时,已经是深夜。
魔兵寨内,只有一排排的魔兵在四处巡逻。
血迟和叶凌月并肩走着。
“女神,你还好吧?”
血迟有些担忧地望了眼叶凌月,叶凌月的周身,仿佛笼罩着一重低沉的气压。
这和血迟平日看到的叶凌月,显然不同。
血迟本以为,叶凌月如愿见到了夜北溟,又谈判成功,应该会心情不错才对,可如今看来……
想到了阿日的死讯,叶凌月的心前所未有的沉重。
阿日,真的死了。
她当真是个没用的姐姐。
若是她能早赶来一步,兴许阿日就不会死。
她甚至连阿日的死因都没有弄清楚。
泪水肆意在眼眶里打转,滴落在地。
“女神,你咋哭了。是谁欺负你了,我替你收拾他。别说是夜殿,哎,这家伙一定是练九命焚天诀炼疯了,六亲不认,连自己女儿都不认了。”
血迟在那破口大骂着夜北溟。
“他不再是我当初认识的那个爹爹了。让你见笑了。”
叶凌月深吸了一口气,阿日的死,她不会善罢甘休。
她一定要弄清楚,是什么让阿日这样意志力超群的人,宁愿自裁,也不愿活下来。
爹爹,到底隐瞒了什么。
两人已经到了魔兵寨的地牢。
由于刚进入天罚戈壁的缘故,魔兵寨的地牢,也是临时挖设的。里面关押的犯人却不少。
这些犯人,都是神族和异魔大军交战时,被俘虏的神兵。
“大人,快救救我们。”
叶凌月经过地牢时,那些神兵们就如看到了救星,全都围了上来。
“血迟?这些人……”
叶凌月面有不豫之色。
这些都是天战营的兵士。
“女神,这些人,不能放。夜殿只是让你带走天战元帅。要知道,天战营那边,也杀了我们不少人。”
血迟为难地摇了摇头。
两军交战,兵士是最无辜的。
她只能等到击退邪神之后,再想法子说服异魔方面,放了这些神兵。
叶凌月没有再发话,两人继续往前走。
天战元帅,就被关押在最后一处牢笼里。
才一靠近,叶凌月就闻到一股厚重的血腥味,其中还夹杂着屎尿的味道,这让叶凌月不禁皱了皱眉。
她往牢房里看来一眼。
发现天战元帅被关押的,分明是条件最差的一座牢房。
周围还散乱着大量刑具。
天战元帅身上的战铠早已被剥下,只剩了一条大裤衩,披头散发,脸更是被打得跟猪头似的。
若非是血迟说明,叶凌月真难以将眼前的天战元帅和天战营里的那威风凛凛的天战元帅联系在一起。
“血迟,这是怎么回事?我方的元帅,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叶凌月看着天战元帅被人从地牢里拖了出来,那污秽不堪的模样,让人不忍直视。
相比之下,外头那些神兵的待遇好了太多,至少神兵们身上都没有伤。
“咳咳,女神,我也不清楚。我才刚回营地没多久。不过如果没有夜殿的命令,是没人敢对其胡乱用刑的。所以……可能是这老家伙之前得罪过夜殿。”
血迟思来想去,只有这么一个可能。
异魔虽然残暴好斗,可没有滥用私刑的习惯。
很显然,天战元帅是被人好好“照顾”了一番。
血迟的话,让叶凌月啼笑皆非。
夜北溟和两位天战元帅,在神界时,分管不同的神域。
两位元帅几乎是没有回过神界,怎么可能会有私怨,更谈不上私仇。
倒是叶凌月和两位天战元帅,早前有些过节。
在火炎神帝抵达前,两位元帅一直排挤叶凌月和帝莘。
难道说……爹爹是为了替她报仇?
叶凌月心头一动,可再转念一想,叶凌月又不禁黯然了。
爹爹已经不是当初的爹爹了,他连阿日的死活都可以不顾,又怎么会……
“血迟,劳烦你找辆车,帮我把人送回去。”
叶凌月看着披头散发的天战元帅,眉头拧了拧。
若非是火炎神帝的命令,她实在没什么兴趣救人。
血迟没有多说,当即就找了两名魔兵,搀起了天战元帅。
“另外两边,可有消息?”
血迟一直将叶凌月送到了魔兵寨门口。
叶凌月又询问了一句。
异魔的十几座魔兵寨,天魔廷的魔兵寨最靠近天战营,帝莘和薄情,都还不见人影。
叶凌月也不知,两人是否说服了异魔的其他势力。
“暂时没有消息。”
血迟也不知情况如何。
由于邪神肆虐,异魔内部也有不同的声音。
明日一早,他和小夜北溟还需要会同其他十三座魔兵寨的首领们,召开军事会议。
在离开魔兵寨的那一刻,叶凌月再度回首,魔兵寨外,只有血迟一人的身影。
爹爹,终究没有再出现,叶凌月咬咬唇,推起了天战元帅,朝着天战营的方向行去。
第3076章 父与子
送走了叶凌月之后,血迟返回了营地。
营帐内,夜北溟依旧是负手而立,仿佛泥塑一般。
“人已经走了,你还真是残忍,也不去送送。你到底与她说了什么,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女神哭。”
血迟没好气道。
叶凌月那般坚强的人,在面对邪神时,她未曾落泪。
在孤身一人奋战时,她也不曾退却。
唯独在面对至亲之人时,她才会受伤。
“残忍,血迟,你可见过真正的残忍?”
夜北溟轻哼了一声。
变得残忍,只因他要保护妻女。
一个,是他此生牵手,永不放弃的伴侣。
另一个,是他一心呵护的爱女,他愿意为其流尽最后一滴血。
血迟没有作答。
他怎会没有见过真正的残忍。
他幼年不幸,亲眼目睹,至亲之人,被人屠戮,家破人亡。
他流离失所多年,加入了天魔廷,一心学武,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报仇。
可是时至今日,他依旧无法报仇,他甚至连三十三天,都无法前往。
“你以为,死和冷漠就是最残忍的事?这世上,最残忍的是生离。是明明知道,你的至亲至爱之人将会遭遇非人的待遇,生不如死,你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全都是因为所谓的天命。”
夜北溟厉声说道,他的话语里,满是不甘和怨恨。
那一刻的夜北溟,让血迟都不不寒而栗。
他面目扭曲,从不显山露水的脸上,只有恨。
“夜殿,你到底是……难道说,女神她会发生什么事?”
血迟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罢了,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你先行退下,我想静一静。”
夜北溟疲惫地闭上了眼。
血迟一脸的纳闷,退了出来。
血迟对于叶凌月的关心,夜北溟很是清楚。
只是夜北溟不想世上,再多一个夜凌日。
阿日已经牺牲了,他不想再因为所谓的天命,再搭上更多人的性命。
夜北溟闭着眼,脑海中,回荡着叶凌月离开前,发红的眼眶。
叶凌月的脸渐渐模糊,在夜北溟的脑海中,又出现了另外一张脸。
那是一张,和叶凌月有几分神似的脸。
只是那张脸上,没有女性的柔美,更多的是男子的阳刚。
“阿日,若是你知道这世上有种魔功,可以保护你的阿姐,救回你的娘亲,但它需舍弃七情六欲,甚至六亲不认,你可会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