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风息蜷缩在角落里。
他惊恐的望着眼前的姬如墨和自己的“尸体。”
一刻钟前,他死了。
小风息怎么也没想到,使者会杀他。
姬如墨脸色铁青,身前,小风息的尸体早已冰冷。
他的手中,还握着一抹亮光。
那是小风息的佛根。
七寸佛根,发着七彩的光芒。
上面的戾气,已经消散了。
“抱歉,小风息。”
姬如墨的眼神里,有些冰冷。
他的手上,还沾着小风息的血。
他并不想杀了风息。
可是没想到,那孩子没有熬住。
抽出他的佛根,就一下子要了他的性命。
“好痛,为什么要杀我,使者。”
小风息望着姬如墨,哭声渐渐变弱了。
他不能忘记,使者将他的佛根一点点抽出来的痛苦。
他那双闪亮的眸子里,蒙上了一层阴影。
他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为什么要那么残忍。
他以为,到了佛宗之后,就一切都能好转。
“我原本是想帮助你的。你的佛根有戾气,佛宗不会收有戾气的子弟,我帮你抽出佛根,你的佛根依旧会长出来,这一次,长出来的佛根,会是纯净的佛根。”
姬如墨手中,那一根佛根,发出萤火般的光芒。
“你撒谎!你在撒谎,我听到了,我都听到了。那一晚,你在寺院时,有个女人来找你,她让你带佛根回去。那一天晚上,有红色的月亮,你也是红月天的人!”
小风息厉声喊道。
姬如墨的眼眸一变。
“那一晚?”
那一晚,朱雀殿神来时,他撞见了?
姬如墨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
他往前一步,走近小风息的魂魄。
小风息的魂魄颤了颤,像是在害怕。
他其实那一晚,就偷偷溜进了寺庙。
他想要见使者,可是寺庙里没有人。
他无意中发现了使者和人在说话。
“她让你带佛根回去,三日之内,带着云笙的佛根回去。你没找到那佛根,就抽了我的佛根。”
小风息当时还不明白,使者和那人的对话的意思。
他跟随使者到了佛宗,欢喜让他忘记了那些话。
直到今晚,发生了这可怕的一幕时,他才明白了那些话。
他成了替罪羔羊,成了云笙的替罪羔羊。
“小风息,你实在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可惜……”
姬如墨听罢,却是一声叹息。
他是真的想要收小风息为徒弟。
如果他能熬过这次,姬如墨打算好好教导他。
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
姬如墨抬起手来,小风息感到自己的魂魄不能动弹了。
姬如墨的手间,一团火焰腾了起来。
“好痛。”
小风息一碰触到那火焰,就吓得一阵瑟缩。
那火焰,让他感到自己的魂魄都要被焚烧殆尽了。
“我原本想要留下你的魂魄,送你再入轮回。”
姬如墨一声叹息,可眼下,他只能将小风息的魂魄也焚烧殆尽。
“住手!”
就在姬如墨动手的一瞬。
身后,有人异口同声,喝道。
姬如墨身形一窒。
“小风息!”
叶凌月冲上前去。
姬如墨手中,那火焰,熄灭了。
“如墨,你为何要那么做?”
云笙难以置信,看着眼前的一切。
如墨竟是杀了一个小孩?
第4748章 朱雀殿神(上)
半个时辰前。
叶凌月和道门冰心离开了客院。
和道门冰心分开后,叶凌月就一路寻找哭声的来源。
可那哭声时断时续,听得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莲山很大,叶凌月一时半会也找不到确切的位置。
眼看东方已经隐隐露出鱼白,出于对小风息的担心,叶凌月不得不动用念力开始搜查。
黎明前后的莲山,很是寂静。
大部分的佛宗子弟都还未开始早课。
叶凌月搜索了片刻,就忽的念力一动。
“何人!敢闯入莲山。”
一声轻叱。
叶凌月惊了惊,对方也是一名念师,所以准确无误发现了她的念力。
可很快,叶凌月面上就露出了喜色。
“娘亲!”
那念力的主人也是一怔。
片刻之后,一道人影从不远处掠来。
近了,却是云笙。
“月儿?你怎么到佛宗来了?可是古佛派人抓你来的?”
云笙看到爱女,一时惊喜交加。
喜的是,女儿已经恢复了肉身,而且念力更胜以往。
惊的却是,叶凌月为何会身在佛宗。
云笙外出参加庙会的同时,也打听到了一些消息。
对于第一联盟的通缉令,也是清清楚楚。
佛宗虽然还没表明立场,可佛宗是昆仑女皇创立的,叶凌月如今背着刺杀女皇的罪名,自然也是佛宗的敌人。
“娘亲,是镜子叔叔带我来的。”
于是叶凌月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简单扼要的告知云笙。
云笙听罢,不由颔首。
“你做的不错,联合了长孙家和帝阳家,对付第一联盟更加妥当。你要拜见古佛,这件事,我以为不妥。那两位古佛,并不喜欢你。”
云笙还未说完。
叶凌月眉心一跳。
“娘亲,你可知镜子叔叔的住处。”
就在刚才,小风息的声音一下子消失了。
叶凌月担心事情有变,她必须尽快找到姬如墨的住处。
云笙有些意外,可还是带着叶凌月去找姬如墨。
只是两人都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一幕。
云笙母女俩齐齐望着姬如墨。
姬如墨的眼底,情绪复杂。
“云笙,你不该来的。”
姬如墨一声苦笑。
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还是发生了。
虽然,他早就预见,这一天始终会来的。
“小风息……你抽了他的佛根,他才几岁,镜子叔叔,你怎能这么做!”
叶凌月看到了小风息的魂魄,瑟缩在一角。
他的眼中,又难过,也有憎恨。
和白日里的那个小乞丐截然不同,他看到叶凌月前来,也没有流露出欢喜之色来。
“小风息,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
叶凌月见他魂魄虚弱,随时都要溃散开,想要将其收入天命鼎中。
“不要过来,你们都是一伙的,你们都要害我。”
小风息看到叶凌月接近,魂魄一时黑光大作。
“月儿,不要靠近他。他魔化了。”
云笙见小风息的周身,戾气如淤泥般,翻滚不断。
他整个人如同一个黑洞,不断滋生出戾气来。
小风息本是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哪怕是在逆境中,也拼命想要求生存。
他逃离红月天,投奔佛宗,就是为了能够在这乱世存活下来。
可姬如墨,却打破了他最后的一点美好幻想。
“我原本想要帮他,他身上有怨念源泉,依附在佛根上。”
姬如墨迎上云笙愤怒的目光。
云笙,从未这般看过他。
可这才是他,真正的姬如墨。
“哪怕他有怨念源泉在身,你也不敢妄自抽了他的佛根。他年纪太小,抽取佛根,需要从魂魄里抽取,你这么做,会要了他的性命。如墨,你到底怎么了?从前的你,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云笙难以相信,眼前的男子,就是自己认识多年的姬如墨。
“你们都是红月天的人,你们这些坏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小风息恨恨的,盯着叶凌月等人。
他将叶凌月和姬如墨等,一起看成了红月天的人。
他恨她们,恨意,就如毒蛇一样,吞噬着他的理智。
“红月天?你到底是谁?”
叶凌月看了眼姬如墨,她再看看姬如墨周身的火焰。
“我是谁……到了今时今日,我也没什么要隐瞒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