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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残疾首辅冲喜(113)+番外

闻致搁了笔道:“几个时辰而已,无甚大碍。”

“那便好。”明琬想了会儿,又问道,“昨晚下棋,为何要骗我?”

闻致目光一顿,眼睫不自在地颤了颤。明琬定是要将他这副什么都憋在心中让人猜的毛病改一改,遂道:“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再欺我瞒我了吗?”

闻致如同被刺中穴位般抬眼,解释道:“并非欺瞒,只是想着你若赢了,兴许能开心些。”

果真如此。

所以每晚棋局一下就是两个时辰,也是他在故意让子拖延时间啰?

明琬有时候也会想,若是感情上的博弈闻致也能让步认输,是否他们就不会走到今天这地步?

她失神片刻,而后眯着眼睛温声道:“其实,大可不必如此。对了,今早那份药,上朝前喝了么?”

闻致“嗯”了声。

“昨日才改好的新药方,感觉如何?”

“微苦而涩,有些怪。”

闻言,明琬笑了起来,弯着眼睛道:“里面放了全蝎和乌梢蛇,还有一味火蜈蚣是我托药堂掌柜从南疆弄来的,全长安一年也得不了几条,可珍贵了!对活血通络散寒有奇效……”

话还未说完,闻致的脸色已肉眼可见地阴沉下来,眉间皱起极深的沟壑。

他似是难受至极,强忍着翻涌的胃道:“别说了。”

正此时,芍药牵着白玉团子似的小含玉进门。

小含玉抱着一只追了铃铛和彩带的藤球,手里还拿着一封信笺,扑到明琬怀中努力伸长手道:“娘亲,这是白白给的信!”

“白白?”明琬疑惑地接过那封被小含玉攥得发皱的信笺。

红芍适时补充道:“奴婢方才和小玉娘子在前院玩藤球,有一位白袍的公子送来此信,说是要转交给夫人。”

明琬打开一看,末尾果然是章似白的落款。

信中,章似白首先代替姐姐、姐夫对明琬的慷慨相助表示感谢,而后提及自己突然被章爹派去外地做事,一年内不得回归,后来偶然间从章爹和姐夫的嘴中得知,此次外派是闻致暗中搞的鬼,说是器重章似白,实则是找个借口将他赶出长安……字里行间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最后又给了一串地名和几个人名,让她以后万一出了什么事,可以拿着信去这个地方找这些人,他们自会帮她。

看样子,章似白那一根筋的侠士显然是将闻致当成了十恶不赦的仇人,时刻预备让明琬离开闻府这龙潭虎穴。

如此行径,倒和那什么鄱阳郡公孙女萧元乐有得一比。

明琬悄悄抬目看了闻致一眼,心想:章似白真的是闻致弄出长安的?可是他为何要做这般孩子气的,对他而言毫无好处的事?

莫非又是那偏执的占有欲作祟,既然不能将她禁锢身旁,便从她的朋友处下手,将那些接近她的人一个个弄走、剔除?

正想着,闻致察觉到她探究的目光,视线落在她手中的信笺上,察觉到什么似的皱起眉,搁笔问道:“谁的来信?”

明琬不愿细想,忙折起信纸道:“没什么。”

过了几日,太医署那边出了一件大事。

太医令郭和在上书皇帝刻印医书时,擅自加上了自己的名字,美其名曰此本最完善的药经手稿乃是他与已逝的明承远合力完成,自始至终没有提及明琬分毫。皇帝年迈昏聩,自然没精力去调查此事的真伪,便命人赏了郭和一大笔钱银,大肆嘉奖他术业专攻、精诚有加。

药园的师兄姐们来府中告诉明琬此事时,俱是义愤填膺,纷纷道:“那郭医令也忒不要脸!黄土埋半截脖子的人了,还和个女人家抢功名!一个字没有编纂过,却把自己的名字属在明太医之前,摆明了就是欺负我们小师妹年少无职嘛!”

的确,明琬如今已经不是太医署的人了,而刻印草药图经必须经过太医署校正举荐,难免会被人钻空子。

明琬道:“他不过是看我如今无官无职,只是个嫁了人的妇人,拿了虚名也升不了官儿,便起了鸠占鹊巢的心思。”

她谢过诸位师兄姐,又留他们饮了茶吃了点心,这才有礼有节地送他们出门离去。

回房后她一个人想了许久,这功名与她而言的确没有实质的用处,但图经中的一草一木皆是她与父亲凝结的心血,是无数次跋山涉水实地考察所得,怎能让一个不相干的人坐收渔利、欺世盗名?

第二日,明琬在小花等侍卫的陪同下去了太医署一趟。

她特意换了身鲜亮贵重的春衫,挽了髻,进了太医署,几位老太医看她的眼神都带了几分尴尬,想必已猜到她为何而来。

坐了片刻,便见一名侍医前来回复,公事公办的口吻道:“明大夫,太医令大人进内宫服侍天子去了,恐不得空闲,您还是日后再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