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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残疾首辅冲喜(163)+番外

擦洗完已是后半夜,明琬浑身像是煮熟的面条,任由闻致将她抱回床榻上,盖好被褥。她脸颊热度未降,从内而外晕着绯红,掀开眼皮望着闻致,因极度疲乏而虚声道:“闻致,我不喜欢你这样。”

闻致侧身在明琬身侧躺下,将她揽入怀中,低沉道:“哪样?”

“明知故问。”明琬忍着浑身酸乏,抬手捏着闻致英挺的鼻梁,蹙眉道,“干什么非要往死里折腾啊?还逼我说那些奇怪的话……”

闻致深深望了她片刻,带着餍足轻松的笑意,在她耳畔低语了两句什么。

明琬的脸飞速烧了起来,恼怒道:“那是两码事!身体反应又不能代表我心中意愿!闻致,说真的,你这样让我觉着自己只是你发泄的工具,一点也不好。”

“工具可以替代,你却无人能替代,明琬。”闻致伸手将她的脸按入怀中,抚了抚她冰凉的发丝道,“睡吧。”

明琬骂了声“大驴子”,合眼不到片刻,便累极而眠。

第二日,明琬等到闻致散朝归来,方决定启程。

若从长安走水路至洛阳,顺风顺水不过一日路程,但这次无论如何闻致都不愿让她乘船下东都,宁愿多花几日路程走相对安全的官道,大概是怕五年前的意外再次发生。

马车行驶过熟悉的长安街道,听闻窗外喧嚣一片,明琬看着连朝服都未来得及换的闻致,道:“就送到这儿吧,到了洛阳我给你写家书。”

“送你出城。”闻致看了眼窗外街景,问道,“想买点什么在路上吃?”

明琬撩开帷裳望去,马车正好经过百果斋,明琬眸色柔和,想起什么似的,脱口而出道:“买包梅果饴糖吧。”

记得闻致十九岁生辰那晚,她亦是提着闻致送的琉璃灯来到这家铺子,买了一包酸酸甜甜的梅果饴糖,与闻致坐在放生池边看长安夜景。

她想再尝一尝,当年的甜度。

闻致并未多想,命侍从前去买了饴糖糕点。他将油纸包的饴糖递入明琬手中,低声道:“不可多食,想我了便吃上一颗。”

明琬好笑道:“噫,谁要想你?”

闻致淡然端坐,强势道:“乐不思蜀,必有重罚。”

“若糖吃完了呢?”明琬笑问道。

闻致沉默了片刻,忽而唤道:“明琬。”

“嗯?”明琬挑眉。

然而闻致望了她许久,只是垂首在她额上落下一吻,低低道:“早些回来。”

“嗯,好。”明琬知道他其实想说的是:能否别去洛阳?

闻致一直送她出了城门,马车轱辘远去,回首而望,闻致一行人已成了城门下伫立的一排黑点,很快消失在风沙弥漫的秋色之中。

到洛阳的那日,正下着绵绵的秋雨,城门处已有沈家的仆役执伞候着,将明琬及护送的侍卫引入沈宅。

沈宅门前有一条长长的街巷,宽巷两旁种满了枝丫粗犷、一丈多高的桃树,只是此时尚是秋天,桃树上除了稀疏泛黄的叶子外什么也没有,若是早春暖日,一街的桃花层层堆叠绽放,风一吹如霞似粉,还不知是怎样的如仙盛景。

明琬曾听丁叔说过,闻雅喜欢桃花,沈兆追求她的那年便在洛阳沈宅的整条街上都种满了桃花,言之凿凿道:“闻姑娘若嫁来沈家,我保证,每年春一开门,你都能看到全天下最美的桃花!”

闻雅出嫁那日是三月三,婚轿踏着桃花铺就的路而来,灼灼其华,风吹落霞。

明琬进了门,沈家老爷不在,接待她的是沈家主母。沈夫人是个精明的女人,不施脂粉,看得出年轻时应该也是个轰动一时的美人。

“七月中祭奠我那早死的儿子,兴许是那时染了风寒,勾起旧疾,这一病便不可收拾,总是气短胸闷咳喘,吃了平喘丸也不管用。还要劳烦小闻夫人多费些心思!”沈夫人说话干脆利落,既不热忱也不冷情,将明琬领去闻雅居住的厢房,又命侍婢们奉上瓜果点心。

沈宅颇大,比长安闻府还要大,三步一亭台,九步一回廊,到了厢房,远远便见着小孩儿们笑闹声,是沈砚正在和小含玉捉迷藏玩儿。

见到明琬,小含玉明显愣了愣,而后高兴成什么似的,连躲也顾不上躲了,迈着小短腿狂奔而来,欣喜道:“琬娘娘!”

她长高了些,越发水灵可爱,看得出闻雅将她照顾得很好。明琬蹲身,一把搂住狂奔而来的小孩儿,感受到她软乎乎的小身子,心中暖得像什么似的,笑着道:“慢些慢些,在这儿可听大夫人和闻姑姑的话?”

“嗯嗯!”小含玉揽住明琬的脖子软声道,“玉儿好想琬娘娘!”

“好了,琬娘娘和闻姑姑有些事要处理,你先去和芍药玩吧,我给你带了好吃的来呢。”明琬将小含玉的手交到跟着而来的芍药处,又望向一旁精雕玉琢的小公子,“砚儿也长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