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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残疾首辅冲喜(179)+番外

李绪在寝殿门口站了许久,大冷天,夜色清寒,他却依旧摇着那把骨扇,凝望着殿中透出的暖光久久不语。小姜送走了正妃,想必知晓他的计划了,定是在生气,待会哄小姜可能会花些功夫,让下人们瞧见了终归不妥……

想到此,他收拢骨扇,暂时挥退所有的下人和侍卫,推开了西寝殿的门。

烛光霎时倾泻,镀亮了他细长上挑的眼。而他美丽的新娘,则端坐于榻上,团扇上一双顾盼生情的眸子直直地望向李绪,轻声道:“殿下来晚了。”

李绪一身王族华贵的婚袍,鎏金王冠,更衬得身子颀长,面如冠玉。他缓步踱进门,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并没有质问关于姜令仪为何放走那位本该死在今晚计划中的正妃,只是于她面前站定,轻轻取走她遮面的团扇。

“小姜想我了,差人告知一声便是,何必弄出这般动静?要罚。”李绪眯着眼睛,做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该怎么罚小姜好呢?”

姜令仪静静地看着他,等待李绪盛怒的来临。

但他只是俯身,轻轻吻去了她唇上的口脂,薄唇也染上了鲜艳的红,像是一抹鲜血。

姜令仪别过了视线,止住了他进一步的动作:“殿下,该喝合卺酒了。”

“是,喝了这杯酒,小姜便与我是夫妻了。”李绪轻轻一笑,果真放开了她,“这酒,定要小姜亲自喂我。”

姜令仪袖中的十指紧了紧,而后从善如流地起身,端起了案几上的两樽酒,缓缓递了一杯在李绪面前。

她的面色平静,漂亮的眼睛定定地望着李绪,端酒的手却微微颤抖。李绪的视线落面前的酒樽上,酒水荡开圈圈涟漪,揉碎了烛盏倒映的暖光。

他似乎察觉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不知晓,若无其事地接过姜令仪递来的酒樽,两人的指尖不经意相触,才发觉她的手冷得可怕。

李绪握住了姜令仪想要退缩的指尖,另一只手执着酒樽从她臂弯中绕过,做了个交杯的姿势。

姜令仪略微僵硬地将酒盏递到自己唇边,正要饮下,却见李绪眸色一转,夺过她手中的那杯酒一饮而尽,继而又将自己手中的那杯酒饮了。

两杯酒都入了他的腹中,姜令仪一时怔然,下意识后退半步。

李绪一抹嘴上清冷的酒水,将两只空杯盏倒扣在案几上,随即牵着姜令仪的手,半强硬地拉着她一同坐在榻上,好整以暇道:“我不知小姜在哪杯酒中下了药,是要毒我还是毒小姜自己,所以只能两杯都饮了。”

带着笑意的话语,轻而易举道破了一切,令姜令仪浑身血液倒流,身子控制不住打起颤来。

李绪将她的反应收归眼底,神情有些无奈,叹道:“小姜又是何苦呢?一杯酒就将你吓成这样,胆子这般小,真不适合做坏人。”

“你既然知晓,酒水有问题……”姜令仪声音艰涩,僵硬道,“为何还要饮下?”

李绪呼吸间带着清冷的酒气,于她耳畔低语道:“我说过,只要是小姜的愿望,我都可以替小姜实现。你要本王的命,拿去便是,但你若想做傻事了结自己的命,本王却是不许。”

姜令仪深吸一口气,闭目道:“殿下就不怕,这杯酒耽误你谋逆称帝的大业么?”

李绪在打一个赌。

他气定神闲:“时辰一到,他们自会行动。何况本王的心愿并非称帝,只要龙椅上的那位和李成意能死,我怎样都无所谓,那皇位爱谁当就谁当好了。”

“殿下恨他们?”

“恨啊,如何不恨?你瞧,我只不过骗了小姜几次,小姜便对我恨之入骨,若小姜十岁那年,亲眼看着自己的母妃被绞死在殿中,若小姜十余年来,被自己的兄弟追杀到如丧家之犬的地步,焉能不恨?”

说着,李绪眼皮一开一阖,似是疲惫至极。

他身形晃了晃,不得不倚在床柱上,撑着太阳穴保持清醒,眯着一双温柔上挑的凤眼看着姜令仪,只是看着,笑得缱绻慵懒:“小姜还是这般善良,这般千载难逢的时机,给酒中下的竟然并非毒药,而是蒙汗药。”

李绪知道自己赌赢了,不管被逼到什么地步,姜令仪始终对他下不了手。

一点点蒙汗药,能改变什么呢?

姜令仪道:“我是大夫,不能杀人。”

何况,李绪早就将她身边所有的利器和药材都收走了,连用膳都是用的银碗,从不用瓷器,唯恐被她摔碎后自寻短见。

杯盏中的药,是她前些日子以头疼为由求来的药方,而后将里头镇痛的曼陀罗粉一点点挑出来,攒了许久,只为今日。

“也对,小姜杀不了别人,便只会伤害自己。”李绪自顾自颔首,服下药酒这么久,竟然还能保持清醒,“明明小姜昨夜,还说爱着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