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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残疾首辅冲喜(40)+番外

她毫不介怀地分了一块给闻致,道:“给你垫垫肚子,要回去才能吃饭呢。”

闻致嘴挑得很,不喜欢甜腻,正欲冷声拒绝,不料乍然对上明琬的眼睛。

她的眼睛很干净,映着市坊灯火的样子格外清澈,夹杂着几分连她自己也没察觉的期许。不知为何,拒绝的话没能说出口,他终是捻了一块糕点送入嘴中,咬了一口……

皱眉,甜得牙疼。

明琬扭头看着迟缓倒退街景,弯着眼睛,嘴角抑制不住上扬。

这两日,明琬好像能摸准闻致的一些脾气了,譬如真正他生气时反倒是没有表情的,越是不好意思了便越会装出一副高冷不耐的神情来,装不住的时候就会索性躲开,别扭得像个脾气糟糕的小孩。

马车到了坊门下,无法再继续前行。

“世子,前方在庙会,车马不行。”侍从探路回来道。

闻致本就不太有耐心,闻言更是皱眉不悦。

闻致的轮椅笨重,上下车极为不便,何况路上人这么多……

想了想,明琬提议道:“我左右都要进庙,不如将贡品和香油钱给我,可一并完成了。”

闻致屈指叩着扶手,良久指了一名相貌平平的侍卫道:“你带上东西,和她一起去。”

明琬在那名侍卫的护送下,好不容易挤到慈恩寺门口,果见姜令仪已等候在暮色初临的灯火中。

寺中香客极多,长钟香雾,坐佛慈悲。明琬排队上香还愿,捐了香油钱和贡品,又见院前那株百年娑罗树上挂满了红绸缎,树下几名高僧设台打坐诵经,有人在向他们求平安符。

明琬心下一动,拉住姜令仪的手道:“姜姐姐,我们也去请个平安符吧。”

姜令仪知道明琬很担心她爹的身子,便颔首道:“好。”

明琬求了两只平安符。

“一个给伯父,还有一个给谁?”姜令仪温声笑着打趣她,眉目在灯火中婉约如画。

明琬将手背在身后,藏住两只平安符,笑而不答,伸长脖子去看姜令仪手中的那只道:“那姜姐姐的这只符,又是送给谁?”

姜令仪的父母前几年相继去世了,虽说有叔父,但一直关系平平,这只香囊必定不可能是给叔父的,那便只有可能……

“给上次送你斗篷的那位病人?”明琬笑着猜测。

姜令仪恍然回神,不好意思地嗔怪:“又胡说。”

姐妹俩说说笑笑地出了慈恩寺,走入一片华灯初上的热闹中。

摩肩接踵,锣鼓喧天,带着面具的傩戏戏子跳舞祝神,杂耍艺人喷火舞剑,男人肩上扛着小孩儿,女人结伴挽手,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将街道围了个水泄不通。

如此盛景,便是侯府侍卫在也没法以肉躯开道。

明琬索性停了脚步,伸手拿起路边摊位上贩卖的傩戏面具遮在脸上,声音捂在面具中,显得嗡嗡的,笑着问:“姜姐姐你看这个,好玩吗?”

姜令仪正欲回答,却没发觉身后一名颀长的男子缓步靠近,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姜令仪一惊,回头一看,看到一张黑红二色的鬼脸面具,不由吓了一跳,连连后退两步撞入明琬怀中。

明琬还以为是谁家调-戏少女的登徒子,正欲唤侍卫前来,却见那面具男子抬起握着黑金骨扇的手,以扇子顶了顶面具,露出一张极具冲击力的脸来,歉意笑道:“抱歉,吓着小姜了?”

年轻男子的声音很好听,浑厚低沉,一张脸不如闻致那般俊美精致,但笑起来十分惊艳。尤其是他那双狭长上挑的凤眼,望过来的时候有着溺死人的深邃温柔……

明琬扯了扯姜令仪的衣袖,小声问:“姜姐姐认识此人?”

姜令仪细声道:“……斗篷。”

她只说了两个字,明琬便什么都明白了,原来他就是送斗篷的那个病人。

“未料街上偶遇,情不自禁便上来打招呼了,冒昧之处,还请姑娘见谅。”男子话语亲昵,淡色的凤眸望向明琬,随即以扇子抵着下巴,缓缓眯眼问道,“敢问,这位是?”

“宣平侯世子夫人,我的好友。”姜令仪始终垂着眼不敢看男子,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被灼烧似的,又转向一脸好奇的明琬,介绍道,“琬琬,这位是……李公子。”

“原来是世子夫人,在下眼拙。”李公子微妙地顿了须臾,方颔首一礼,透出一股浑然天成的贵气。

明琬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亦颔首道:“李公子。”

李公子望了眼前方熙熙攘攘的长街,道:“路上人多危险,二位姑娘要去何处,我送你们。”

明琬望着道路尽头停放的马车,婉拒道:“不必劳烦公子,敝府的马车就在街口,何况,我有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