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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她逃婚了(126)

不过——

他看着她脸上的沉静,薄唇轻抿,突然问她,“你既然这么缺钱,当初为什么不接受?”

“什么?”

这突然的跳跃让顾攸宁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着他面上的表情又把他的话联想了一番,这才明白他说得是当初那位谭太医的提议,既然在京家的时候就已经同他“撕破脸皮”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了。

她也就不会在这个时候卖一些没必要的乖。

顾攸宁靠在墙上,因为身高的距离需要仰头才能直视他的眼睛,直言道:“我不清楚大人当初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提议,但您让谭大夫出手帮忙,我心中已经感激万千,至于您的提议……”

“我既没有为您做过什么,也不是您什么人,白白拿您的东西,这不合适。”

这大概是姬朝宗二十年的人生里,第一次有人同他说这样的话,从前那些女人,哪个不是挤破头想要接近他?别说他做了什么,便是什么都不做,她们也能想出一万个理由与他接触。

她倒好。

给了机会还拒绝,宁可每天画七、八个时辰,熬得眼睛通红,也不肯接受他的好意。

姬朝宗说不清是生气还是不爽,反正胸腔憋得难受,这股子难受让他面上一贯风轻云淡的表情也终于有了变化,他抿着唇,沉着脸,怎么看,心情都不算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沉声开口,“顾攸宁,你是傻子吗?”

顾攸宁皱眉。

不明白这人突然又发什么疯?

楼下的喧闹衬托地屋子更加静默,在这样的场景下,姬朝宗那双一向锋芒毕露的凤目仍旧一瞬不瞬地注视着顾攸宁,看着少女面上的坚韧,想到她先前说那番话时的表情,他的心突然又有些软。

罢了。

和她置什么气?

眼中的锐利慢慢敛去,须臾,他开口同人说道:“我跟顾家的亲事,不作数了。”

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心情是近月来少有的轻松,就连脸上也挂起了一些笑,他看着顾攸宁,忽然弯起嘴角,继续说道:“和我在一起,以后,我来护着你。”

本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说出的话,如今说出来,倒也没觉得什么。

姬朝宗甚至觉得,其实偶尔低个头也没什么,就他爹那样刚正不阿、说一不二的性子,碰到他娘的时候,不也是他娘说什么便是什么?

他比他爹可好多了。

至少他说话的时候,还是高高在上的。

他想明白了。

既然不高兴放任她跟别人在一起,也不允许别人肖想她,那索性就把她纳于自己的羽翼之下,反正也不是多难的事,有他护着她,以后谁还敢欺负她?姬朝宗觉得自己这个提议很好,脸上一贯地矜傲也重新涌现出来。

他的目光仍旧注视着她。

不同于面对外人时的虚假笑意,此时他所有的情绪和笑容都是真实的。

“顾攸宁。”他喊她,似乎笃定她不会拒绝,带着满满的信心,就连那双凤目也带了一些意气风发,这是当初登科折桂、打马御街都不曾有过的感受,甚至起了一些儿时才有的孩子气,“我给你机会让你待在我的身边,以后无论是你,还是你弟弟,我都会护着。”

他说完扬起长眉,“怎么样?”

顾攸宁却像是愣住了一般。

她是猜到姬朝宗对她有意思,这个男人从来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好坏全摆在脸上,有时候看着她的眼神漆黑,恍若盯着猎物的猛兽……她不傻,又怎么可能瞧不出他的心思?

可同时她也知道这个男人有自己的高傲。

他绝不会容许自己低头,更不会让一个根本没把心放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待在自己身边。

所以即使在相处的时候,她也从来没担心过。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

看着她呆怔的脸,姬朝宗只当她是高兴傻了,长眉微挑,面上的笑越发浓郁,声音也夹杂着一些低笑,“这么高兴?都傻了。”两人离得那样近,近到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甚至——

他还能闻见她身上的那抹清香,不是花香,也不是脂粉,像是与生俱来的,带着一股清爽到令人沉醉的香味,萦绕在他的鼻尖。

煞是好闻。

姬朝宗眉眼疏阔,心里甚至盘算起回头让杜仲把澄园整理出来,想想也是好笑,当初还是他义正言辞拒绝杜仲的安排,如今反倒是他先服了软,可他是谁呀?

怎么会允许别人笑他?

便是想笑,也得给他憋着。

见她还是一副呆怔不已的模样,姬朝宗笑着抬手掐了掐她的脸,并不是多大的力道,可那张白皙的脸上却还是立时显出了一抹红痕,面上少有的显出一抹怔楞,语气也有些讷讷,“怎么那么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