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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她逃婚了(299)

听她提及宁王的时候,文香兰脸上的表情有一瞬地紧张。

但也只是一瞬,她便又重新笑了起来:“阿宁,什么宁王,你到底在说什么?三年前的案子不都已经结束了,你父兄勾结……”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屋中就响起了一道清脆的破碎声。

原先在桌上放着的那只白瓷盏被顾攸宁砸在墙上又掉在地上,碎成一地破瓷片,而里头的凉水有大半落在文香兰的身上,寒九月,文香兰衣衫本就单薄,陡然被这盏凉水当头一浇,冻得她直接尖叫出声。

“姑娘,你没事吧?”外头半夏有些紧张地询问,又碍于顾攸宁先前的话不敢贸然进去,直到听到屋中传来两字“没事”,她才松了口气,继续回去站她的岗。

而屋中——

顾攸宁的脸已经彻底冷了下来,她没有理会文香兰冻得颤抖的身影,冷着嗓音说道:“文香兰,你自己应该很清楚我在说什么,如果不想让你儿子出事,那么想清楚再来回答我的话。”

“你要对阿辉做什么!”文香兰心中惊恐万分。

可看着顾攸宁年轻的面孔,想起当初她母女的脾性,她又觉得顾攸宁这只是在唬她,顾家二小姐虽然性子骄纵,但从前就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如今也不过是装腔作势罢了。

她脸上这番变化自然没有逃过顾攸宁的眼睛,知道她在想什么,顾攸宁也没有动身,仍坐在椅子上看着她,说得却是与先前那番话毫无关联的一席话,“你可知道这些年,我过的是什么日子?”

看着文香兰怔楞的表情,她缓缓说道:“爹娘死后,家里的奴仆一个个卷钱逃跑,为了小满的病,我变卖了所有能变卖的东西,但还是好几次差点失去他……”

把这些年的遭遇和人细细说了一遭,看着她变化多端的面容,顾攸宁却还是先前那副表情,淡淡道:“我和你说这些,并不是来博取你的同情,而是想和你说,不要拿你从前的目光来看待现在的我,一个在逆境中为了讨生活什么都肯做的人,你以为我还会在乎那些所谓的良知吗?”

似懒得再说这些,她拧了眉,不耐道:“我没有什么耐心,一刻钟一根手指……就是不知道你那可怜的幼子能不能承受得起那样的锥心之痛?”

“你!”

文香兰这下是真的慌了。

就算被顾泰一路掳来,她都没有那么惊慌过,因为她知道顾泰把他们带来就是有话想要问她,她若不说,他自然不敢对他们做什么,可如今这个女孩,这个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女孩,却让她生出无端的恐惧。

短短几年的时光竟能让一个人变化这么大。

文香兰看着不远处比起从前更为明艳的少女,看着她点漆的双目,终于信了她的话,若是她不说,到时间,她真的会收到阿辉的手指。

可是……

似乎知道她在犹豫什么,顾攸宁又道:“你或许还不知道,现在朝中已经有人在重新追查宁阳关一役,你可以不说,但你和你儿子的命都会留在这。”

“文香兰,”她的声音很低,也很沉,“你应该清楚,这世上的事但凡做过就不可能真的一点痕迹都不留,我虽然需要你的答案,但也不是非你不可。”

文香兰本就被她先前的话吓到,此时听到这番话更是连心脏都揪了起来,她被绑着的手紧紧抓在一起,小心询问,“朝中真的有人在查?”

纵使未听到顾攸宁的回答,可文香兰的心中却早就信了,若不是有十全的把握,顾攸宁不会是这个反应,时间一点点过去,她甚至能够感受到窗外的光线都不似先前那般明亮了。

终于——

就在顾攸宁不耐要喊半夏的时候,文香兰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恐惧,和人说道:“别,我说,我说!”

看着少女递过来的眼神,她吞咽了下口水,而后才哑着嗓音说道:“当年宁阳关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魏庆武的确早就被宁王收买,当初宁阳关出事,或许是他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

“但具体做了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魏庆武从来不会和我说这些。”

顾攸宁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又问,“你可有他们来往的证据?”

“宁王这人最是小心不过,怎么可能会留下那些对他不利的证据,当初怕顾将军和叶姐……”看着顾攸宁突然沉下去的脸,嘴里未吐出的那个字到底还是被她重新吞了回去,改口道:“顾夫人起疑,甚至连初蕊也一直没收到身边,而是等事情都结束,去了宁阳才把人留在身边。”

“但我知道当初顾家收出来的那些谋逆信并不是顾将军所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