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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她逃婚了(50)

很快,他就回过神,压着声音问道:“顾小姐有何事?”

顾攸宁总觉得这张脸看着有些熟悉,一时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她也没有纠结这个,难得放缓语气,好声好气地同人说道:“这位大人,我想问下,谭太医是不是在里面?”

“就是两年前离宫的谭邱谭老前辈。”

杜仲神色微变,看向顾攸宁的目光也带了些深意,但很快,他又如常道:“姑娘看错了,这里并没有什么太医也没有什么老前辈。”

顾攸宁这几年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她自然没有错过刚才这人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和谨慎,心中更加确信谭老前辈就在里面,她长指紧握伞柄,红唇轻抿,道:“那能不能让我见一下贵主人。”

“这……”

若是旁人,杜仲早就打发了。

可昨日主子拿画的举动却让他在这个时候犹豫了,他垂眸看着眼前这个女子,沉默一瞬,开了口,“你等下。”

眼见杜仲转身离去,半夏压着声音问道:“主子,里头那位贵人会肯见我们吗?”

“……不知道。”

顾攸宁抿着唇,声音也很轻。

她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里头,她不知道里头那个贵人是谁,也不知道那个贵人肯不肯见她,可她如今除了站在这边等没有别的办法,她甚至不知道里头那个人是不是跟她有仇。

若是……

想起这三年受到的待遇。

顾攸宁握着伞的手又收紧了一些,就算让她下跪,让她求他,也可以。

只要能找到谭太医。

她等得时间并不长,很快杜仲就出来了,“顾小姐,您……进去吧。”

不知道是不是顾攸宁看错了,她总觉得男人这次看向她的眼神带着一些复杂,可她这会哪里有这个时间去想这些?脸上扬起喜意,谢过人便撑着伞进去,身后半夏自是也跟着要进来,却被杜仲拦在外头,“我家主子只见顾小姐。”

“这怎么能行?”

半夏白了脸,还不知道里头那人是男是女,更不知道是个什么身份,若是主子被欺负了怎么办?

顾攸宁也拧了眉,她抿着唇看身后的半夏,刚想开口就听杜仲说道:“顾小姐,我家主子说了,您若不肯便请回吧。”握着伞的手骤然收紧,她看了一眼杜仲见他没有转圜的余地,便只好和半夏说道:“你在外头等我。”

“主子!”

“没事。”

顾攸宁笑着宽慰人,“这里是佛门清净地,来的都是行善乐施的人,我不会有事的。”她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话说得比其他几句要响一些,坐在屋子里的姬朝宗恰好听了个全,他长指夹着黑子,目光落在棋盘上,很轻的笑了下。

“世子。”

坐在他对面的谭邱皱了眉,“不如老朽先避开?”

姬朝宗神情闲适,闻言,似是想了一瞬,然后点了点头,“去吧。”其实让谭邱在也无所谓,不过,他突然有几分兴致,想逗逗那个小丫头。

行善乐施?

他可不是。

谭邱刚刚转出屏风从后门离开,外头就响起了杜仲的声音,“主子,人来了。”

“嗯。”

姬朝宗的声音是一贯的慵懒,他仍是那副坐姿,一脚曲着,一脚往前伸,握着黑子的手就搭在支起来的膝盖上,在满室沉水香的屋子里,他语气懒散地开了口,“进来。”

门被人从外头推开。

禅房门窗紧闭,与外头的温度算是一个天一个地,顾攸宁先前在外头吹了好一阵冷风,陡然感受到这股子迎面而来的热意,她居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刚刚迈进屋子就听到门被人从外头关上,她心下一紧,刚想回头又想到这是自己的选择。

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掀起眼帘往前看。

不同其他禅房,这显然是有人常住的模样,无论是屏风榻几还是桌子茶案都是万里挑一的物件,更不用说那鎏金镂空莲花炉里的沉水香价值千金。

顾攸宁从前家道还没没落的时候,也没这样奢华过。

看来的确是个贵人,就是不知道是谁?这满京城的贵人,她大抵都是认识的,只是这样喜好奢华,连在外头都要如此的,她倒是没见过。

这会外头天光并不亮,屋子里也不曾点蜡烛。

顾攸宁透过屏风只能隐约瞧见一个轮廓,是个男人,却看不清他的样貌,她垂下眼帘,弯下身子,用极尽谦卑的语气向人问安,“贵人。”

“唔。”

姬朝宗见惯她许多模样,书院里的肆意张扬,大牢里的可怜凄惨,还有上回在书斋和旁人对峙时的高傲冷漠……却还是第一次见人这般谦逊恭敬,兴致越浓,手撑着额头,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棋子,看着屏风那头的曼妙身影,懒懒出声:“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