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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咬一口(138)

但这两个人中间,只能有一个人说的是实情。

边赢如是一问,边闻也意识到这确实是疑点,他的天平滑向边赢,但怕伤着妻子的心,他问得小心翼翼:“对,笑白,你怎么突然想到去验DNA?”

云边独自在楼梯枯坐一夜,临近天明,楼下才安静下来。

其实但凡认真想想,云笑白都不可能蠢到拿假的鉴定报告做文章,因为保险起见,边闻必然还会验一次DNA。

边闻和边赢将再做一次DNA对比,不止是边闻,冯越的也得做,她已经去世火化,骨灰中的DNA不复存在,但还好医院还存留她的病理切片,所以他们得将病理切片取出来,与边赢做基因对比。

这天的对话最后,边闻对边赢说:“你不是我的儿子,没有关系,只要你和你妈也不是……你就还是我的儿子,我认你。”

他像突然间老了十岁,神采奕奕的面貌上尽是疲态,他在安慰边赢,话里却充满祈求。

祈求着上苍,不要和他开这么过分的玩笑。

他没有说如果边赢只单方面和冯越有亲子关系会怎样。

但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边赢是最先上楼来的,看到拐角处蹲坐的云边,他的脚步略微一停。

两人目光交汇。

不远的距离,像隔着一条银河般遥远。

边赢面无表情从她身边走过。

在两个大人上来之前,云边也站起身回房。

挺好的,他们终于都回到自己本该属于的位置了。

那是两个对立的阵营,曾一度混淆,现如今泾渭分明。

当晚,边赢收拾了一点必需品,离开了明湖左岸。

他没有办法以一个嫌疑犯的身份继续待在家里。

没有开灯的房间,云边站在窗帘拉开一条缝的落地窗前,目送边赢走远,如同目送自己的情窦初开无疾而终。

她一直望到看不见他,久久没有收回目光。

晨曦的微光刺得她眼眶酸胀。

*

冯越的病理切片在北京,取过来花了点时间。

病理切片一到手,边闻第一时间带着边赢去了一家信的过的私人鉴定机构。

父子二人现场提交样本。

那几天漫长又煎熬,边家一片死气沉沉,云边甚至连走路都是踮着脚的。

结果是周五下午出来的。

机构通知边闻前去取报告,边闻单独带上边赢,没有带其余任何无关人员。

鉴定报告显示,边赢与边闻是叔侄关系,与云笑白做的结果一致。

至于边赢与冯越。

系母子关系。

边闻颤抖着手,眼前一阵阵地发黑,连站立都吃力,全靠机构的人搀着他他才没有倒下去。他无数次想,哪怕是云笑白想霸占他所以恶意抹黑冯越,都比现在这个结果好得多。

等强迫自己接受了现实,边闻一路扶着桌椅墙壁,步履蹒跚地离开,从始到终,他没有再看边赢一眼。

漠视已经是他最大、最后的温柔。

边赢弯下腰,将飘落在地的报告单捡起来。

他的识字能力和理解能力退化到幼儿园之前,他把两个结果看了又看,每一个字,一笔一划地在心底临摹,试图寻找其中的错误。

他想说“不可能”,但他的喉咙像含着无数块碎玻璃,痛得锥心,发不出一个音节。

他只是下意识追了出去。

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麻木到不需要边闻,到这一刻他突然发现,不是的。他需要爸爸,妈妈走后,他比害怕世界上任何一样东西都害怕失去爸爸。

只有边闻在的地方,才可能是他的家。

外头天下着暴雨,雨瞬间把边赢淋湿,稍进眼睛里模糊视线,他固执地追赶着雨幕中那道背影,把眼前这个人当成爸爸早就在日积月累中成为他的本能。

此时此刻,他有种荒诞而盲目的自信觉得爸爸会等他。

爸爸等儿子,爸爸不抛下儿子,天经地义,对不对。

他们当了近18年的父子,怎么可能说不是就不是了。

边闻头也没回地坐上车。

车门一关,在引擎的轰鸣中,车子逃离般驶去。

第53章

作者有话要说:前一章的dna报告不严谨,特此更正为“鉴定报告显示,边赢与边闻不是父子关系,与云笑白做的结果一致。

但y染色体出自同一父系,而且dna的亲权指数很高,两人为近亲,根据机构工作人员的判断,很有可能是叔侄或兄弟。

至于边赢与冯越。

系母子关系。”

如果还是有不严谨的地方,欢迎专业人士指出

边闻从鉴定机构出来, 第一时间去了公司找边阅。

兄弟俩不对付,除了公事,私底下基本上不会有交流, 但表面功夫都做得还算到位,家丑不可外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