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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咬一口(204)

边闻鼻子一酸。

边赢也扭头看他。

边闻不自在的干咳一声,问道:“学习很辛苦吗?你瘦了很多。”

“还好。”边赢笑了笑,边闻先开口,倒也省了他对他的称呼,叫什么都不自在,干脆省略,直接问起边闻的目的,“出什么事了吗,怎么又要去做一次dna。”

边闻接下来说的话超出了边赢的认知范围。

随着云笑白肚子里的孩子日渐长大,她和边闻也正式将领证提上了日程,边闻没打算做任何婚前财产公证,但偷偷采集了云笑白的外周血,做无创胎儿dna对比,他明明是很信赖云笑白的,信任到愿意在这个离婚率爆表的年代,放心将万贯家财与这个女人共享,但他却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不要疑心那个胎儿的来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的生命再也承受不起第二次这样的打击,边赢的事情一出,说是要了他大半条命也不为过。

就像强迫症会一遍遍疑心自己究竟有没有把门关上一样,他心里相信云笑白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但他还是想要一个切确的答案,能让他安定下来的答案。

可令人震惊的是,他跟那个胎儿的dna对比也不符合亲子关系。

仍是高度匹配,属于同一y染色体。

边闻怒不可遏,但云笑白声色俱厉否认自己与他人有染。

双方争执不下。

这个时候,一个医生提起一种非常罕见的病例,称之为奇美拉现象,有极少部分双胞胎胎儿在母腹中的时候,为争夺养分,其中一个会将另一个吞噬,而被吞噬的那一个会成为自己同胞的一部分,可能是手臂,可能是头发,可能是皮肤。

当然也可能是生殖腔。

如果边闻跟他的兄弟是这种化作生殖腔的情况,那么他就被剥夺了延续自己dna的可能性,因为从生物学的角度出发,他永远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他的孩子只可能是他那个未出生的兄弟的孩子。

当然这只是一个大胆的猜测,当年医疗条件远不及现如今,边奶奶没有做过什么b超,她怀边闻的时候究竟是不是怀着双胞胎,已经无从得知。

边闻无暇顾及云笑白,疯了一般驱车赶往临城五中找边赢。

边赢已经数不清这是自己第几次踏入亲子鉴定机构。

从前的每一次都是屈辱,而这一次,代表着洗刷屈辱的希望。

这一次边闻的生物样本是精/、液。

父子俩从鉴定机构出来,时间还早,边赢说想要回学校上学。

“那我晚上来接你回家好不好,你们九点放学是不是?”边闻小心翼翼地跟他商量。

边赢开车门的手一顿,好心提醒他:“鉴定结果还没有出来,我们也不一定就是那种情况。”

“不是也不管了,不是也跟我回家,你就是我的儿子,我养了这么多年,不管怎样你都是我儿子。”边闻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夺眶而出,这半年来,他始终割舍不下边赢,一想起边赢,心便如同刀剜,无数个午夜梦回梦到边赢,有时候梦到边赢小时候可爱的模样,有的时候梦到边赢在外面吃不好住不好受人欺负。

在男人的尊严与十多年来的父子之情之间,他摇摆不定,痛苦万分。

事到如今,天平已经做出决断,不管边赢是谁的孩子,边闻都不想在意了,无论如何,他都要认回儿子。

边赢却摇了摇头:“我还是先在爷爷奶奶家住着。”

他不敢太忘形,怕老天给他泼冷水。

*

次日是星期六。

边赢转到1班,他是插班生,位置安排在最后,和云边隔了两排两行。

比不得从前高二那会前后桌,但总比隔了八个班来得好很多。

但云边请了假,没能迎接他。

边赢问她在干什么,她说在医院,问她在医院干什么,她说妈妈身体有一点不舒服,边赢又刨根问底问怎么了,云边说没大事。

她在医院很忙的样子,老半天才回他一条消息。

礼拜一,云边倒是来学校了,但是边赢请了假,因为亲子鉴定的结果出来了。

两个人就没碰上过。

他在微信里告诉云边:「我下午来学校,等我」

鉴定机构在电话中告知边闻,他身上确实存在两套基因,而他生殖腔的基因,与边赢成立父子关系。

边赢确确实实是边闻的孩子。

这样的小概率事件偏偏落到了边闻的头上,造成了这个弥天的大误会。

真相水落石出,冯越清白。

边闻无需再验云笑白与他生殖腔的dna对比,他心中的障碍已经彻底去除。

边赢和边闻一起前去鉴定机构,其实他没必要过去,但他迫不及待想以儿子的身份见边闻一面,想亲眼看看那纸报告单,还有跟爸爸一起去陵园看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