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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霭(104)+番外

作者: 吱呜哀 阅读记录

“略懂一二。”

宁接过手机丝毫不谦虚,瞟一眼,笑嘻嘻地问:“这是你们昨天在我那里写的歌?”他不等回答直接打开播放键,旋律借着手机播放器在房间里响起。

老王的钢琴婉转,枫树的哼唱低沉,两人打造出的画面很完整,暗去的夜,守候的人,吴霭的吉他是稀碎的雨点和想象中归人的脚步声。

情绪释放得缓慢,焦急、期盼、孤单都欲语还休,室内的气氛一下变得深沉,像是刮过了12月的风。

“想念”二字本该晦涩,但经过吴霭的调教后像玉兰,脆弱、敏感但纯真。

当时的想念唤醒了此刻的惆怅,沙发没地方,他坐在飘窗,满脑子又都是庄。

两分钟后曲罢,他回:“不是,我写了有一阵了。”

宁:“哦?吴霭你写的?我听老王说过,你是他同学,也是学作曲的?”楼下有两个男孩在打闹,小一些的那个被弄痛了,要哭不哭。

吴霭望着他们,缓了缓,回:“算吧。”

老王正在膝盖上点触曲谱,一霎抬起头,说:“什么叫‘算吧’?吴霭是我们专业课连续三年的第一。”

宁“哦?”,有兴趣,他开始看手机,翻译道:“这条日语留言说这首歌听起来悲伤,曲作者的情绪很细腻,很流畅。

那第四年呢?你变成了第几?”把问题夹杂在评论之后假装不经意,老王听出来了想破局,说:“哎呀——”吴霭:“第四年没再念。”

君哥正在给枫树递水,两人一听,动作定格了。

可宁不怎么吃惊,又说:“这条英语习惯像是利物浦人,说建议在编曲中加入一些管弦乐器。

你为什么没毕业?”两年前的万州,炎热的午后,阳台的墙角被吴辉在世时掉落的烟灰黑出了一个浅浅的圈。

吴霭站在当中,对峙着客厅里一个看不出年纪的女人。

女人眼睛红得要沥血,唤了好几声:“春霭”,又说:“求求你。”

他不忍看她哭泣,低着头说:“阿姨,我不愿意。”

女人一听,立马变得歇斯底里,她疯了,语无伦次地吼:“你和吴辉一样!他不管自己儿子!你不管自己弟弟!混蛋!人渣!”脑中响一阵尖锐,但屋内安静,吴霭恍了恍神,说:“不好玩,不愿——。”

他话没说完被枫树站出来打断,道:“休学是为了好前程。”

君哥和老王应声附和:“对对对。”

“我终于找到条德语了,说要希望作者继续努力创作。”

宁变成了唯一的局外人,边笑边好奇:“好前程是什么?当明星?做歌手?我之前没听过你。”

一现的昙花太多,没听过也正常。

吴霭进屋拿出吉他,轻描淡写地说:“我是创作者。”

宁等他调完弦:“也不是没有批评哦。

这条繁体中文说你太陈词滥调,说被朋友推荐了来听,觉得很平庸,很失望。”

“流畅”和“平庸”只是形容有异,本质趋同。

吴霭自知自己的作品中鲜能出现吴辉式“柳暗花明”、“峰回路转”的神来之笔。

他重新思考起这首《想念》,回答:“我接受批评,我还差很多。”

他一抱琴,枫树和老王就都起身靠了过来,三人又凑在一起,像是个真团体。

宁:“那现在呢?你用创作者的身份在收益?”他不嬉皮笑脸的时候眼神犀利唇角却弯曲,和蔼和威慑力被中和,看起来成熟,像变了一个人。

但人总是会变的,吴霭并不在意,吴辉会变,王叔会变,庄会变,有朝一日自己也会变。

“收益指什么?”他问。

过了好久,女人仍在哭,她横膈膜收缩太剧烈,抽搐声让吴霭觉得自己也一样难以呼吸。

他走出去扶她却被打开,又被斥责了一遍:“你们都是没有良心的人,吴辉是,你也是!他死得好!你也该有报应!”说罢又去摔吴辉生前的古琴。

吴霭看琴碎,搞不懂什么样的怨念会让人希望爱过的人去死。

他跪着收拾残片,突然脑中的弦也断裂。

“嘣——”一声,泪水夺眶而出:“姨,我给你钱!我给弟弟钱!”“收益就是钱,你可以这么理解。”

宁幽幽。

吴霭连续打磨一个小节,三遍后,说:“并没有。”

宁:“哦?霸王合同?”吴霭一听,摇头道:“也没有。”

宁:“我法语并不好,但这一条似乎是在说你的作品让他感到了熟悉。

我也是这个感觉,我听过你的作品吗?”乐曲需要更含蓄的转折,吴霭专注了一瞬才反应过来,问:“熟悉?”宁:“你总写这样的东西?我的意思是——”他随意哼出自己刚才弹奏的小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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