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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霭(281)+番外

作者: 吱呜哀 阅读记录

张达坚持孩子是他哥哥的,因为一些原因不能养了,自己去接了回来。

吴辉蹲在床边看,孩子粉嘟嘟的特别小,还显不出样貌,在睡觉。

张达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真的是我哥哥的。我不要他他就要被送人了。你看看,还不到半岁,是个男孩。”

从那天起,吴辉脑子里除了那根弦又有了新的仇怨。

不能再抱着张达睡觉了,因为张达要哄孩子睡觉,他完全建立不起同理心和同情心,没过两天就向公司把这事举报了。

公司来找张达谈话,他抱着孩子去,没过多久门就开了。吴辉在外面守着,看见所有人都围着逗那个孩子,心中又是一阵恨,立马又想了个办法,说要回归巡演,搞大规模的。

公司求之不得,巡演之前需要大量的时间去编排曲目,张达不再缺席和嫌累,全程带着孩子参加。

孩子倒是乖,进排练室从不哭。吴辉避之不及,但有次拿水喝不得不路过,发现他躺在婴儿车上在自己玩。

已经好久没有仔细看过他,他发现他比刚来的时候长大了一些了,脸蛋红扑扑的,不知被谁送了顶黄色小帽子戴着,“咿咿呀呀”地伴着鼓点踢腿,挥舞小拳头。

“你爱听我们唱歌?”

吴辉被乌溜溜的小眼睛望着,忍不住凑上去摸了摸脸。晚上的时候孩子还是闹,他再没堵自己耳朵,跑过去问:“这真是你哥哥的孩子吗?”

张达:“是啊。”

吴辉靠近了接过孩子抱在怀里,又端详了很长时间,说:“你别骗我。”

那只小鸟被吴春霭小心翼翼地带下了山。

鸟还没睁眼,全身没有毛,大概率是从树窝上落下来的。吴辉找了个鞋盒子做了个窝,买了些喂鸟的饲料,告诉儿子暂时收养。

吴春霭最后画的画是它,得了班里最高分,不破五因此有戏。他特别高兴,说有天小鸟会像猎鹰一样站在自己肩膀上。

吴辉知道不可能却不揭穿,因为他自己心中也有好多关于未来的想象,虚幻得和六岁的孩子没两样。

有天吴辉在洗碗,客厅里面突然传来一阵吉它快板练习曲,娴熟的程度已经不输很多成年乐手。但过了会儿旋律就变了,他立马放碗走了出去。

吴春霭的个子还很小,抱着41寸的吉它不成比例,搬了个凳子坐在鸟窝前面,弹起了《春霭》。《春霭》发行于辉乐队末期,被公认是吴辉创作生涯里最高光的一笔,他听着儿子那些无师自通的技巧恍了一下神,然后又听见他悄悄对小鸟说:“这是我爸给我写的。”

张达没有法律上的伴侣,过继的手续办得不那么顺利。他总叹气,但口中有了两个小孩,叫大的时候会拖长儿化音,叫小的那个比较干脆短促。

小孩长得好看,人见人爱,但他最喜欢吴辉,被他抱着就不怎么哭,看他弹琴还总“咯咯”地笑;吴辉也喜欢他,发自肺腑,心中的仇怨被爱消弭了,恨不得每时每刻都抱着。那时候歌迷都叫他吴仙,也有叫吴老大的,谁知道这么个高高在上的人私下在很认真地带孩子,除了弹琴就是研究辅食和早教,连性格都变温和了。

乐队巡演的计划覆盖近大半个中国。最后定下来的节奏是跑一个季度,歇一个季度。外界传辉乐队有人有了孩子,但被保护太好狗仔拍不到。时间太快,不知不觉小孩就长到了牙牙学语的年纪。

有次吴辉一会儿不在,他不知道被谁教了,一见面就踉跄着走来,喊:“爸,爸爸,爸爸爸爸。”

吴辉高兴得要疯,抱着他跑到张达面前表演。三人闹了一会儿张达就走了,他:“不能光叫我啊,那人也是爸爸。”

小孩毕竟会长大,吴辉希望他能有个正式名字和归属,每天按时追问张达收养的手续走得怎么样了,得到的答案总是再等等。

等也没办法,如果小孩晚上不闹他们就还是睡在一起,虽然吴辉做了绝大多数的工作,却仍坚持自己和张达是在一起抚养小孩,总抱着他絮叨“我们的孩子”。

两人还是什么都不做像以前一样,只是张达经常起身抽烟,一个人在阳台熬到天亮。

度过了冬天之后乐队开始了春季的巡演,在上海。

吴辉排练完了没走,单独和工作人员又沟通了一些细节。等回去宾馆他从保姆那里接了小孩去张达房间,发现桌子上有没收好的东西。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曲谱,已经填好了词,标题是《春霭》,落款是一年多前。纸张已经很旧了还有很多反复的修改,虽然没有署名,但都是张达的笔记。

词非常浅显,吴辉脑中消失了许久的弦又出现。旁边还有个户口本,他颤抖着翻开,某页上面写着张春霭,出生日期和谱子的落款基本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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